上,手里举着烟管儿,两眼盯着黑咕隆咚的夜空,喃喃自语道。
邹老大正在院子里舂米,闻言不以为然地笑笑,啪的一巴掌打死一只扑在膀子上吸血的蚊子。
“说不准是您老人家多虑了,近来天气暑热,他们城里人精贵,突发奇想回村儿里避避暑也未可知。”
邹老太爷猛吸一口烟,慢吞吞翻了个身闭上眼。
“但愿没什么事才好,回头亭哥儿的事儿还得仰仗他们呢。”
邹家大房老宅。
乡下蚊虫多,玉婵在屋角燃了些艾草,从西屋里出来见母亲还在堂屋里做针线,轻轻走过去挑了挑桌子上的灯芯,在母亲身旁坐下。
“夜里做这个伤眼睛,母亲今日劳累,怎不早些睡?”
邹夫人见她来,放下手里的针线,按了按隐痛的额角。
“我左右有些睡不着,就随便做做省得一闭上眼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你妹妹们都睡下了?”
玉婵点点头:“坐了一日的马车,想是累坏了。”
从前玉容认床,换个地方便翻来覆去睡不着。
玉和则因为年纪小怕黑,总要姐姐乳母搂着才能入睡。
今儿她姐妹两个大概都累坏了,几乎是沾床就睡了。
邹夫人看了一眼女儿眼下的乌青,重重叹出口气。
“瞧你三叔公一家子今儿的架势,我都不好意思说实话。”
玉婵点点头,忍不住眉尖微蹙:“只是杏花村就这点地方,咱们这回还不知要住多久,家里的事日子长了怕是瞒不住。今日他们又是帮忙收拾又是送吃食,回头咱们也送些谢礼过去。只是无功不受禄,往后咱们尽量不欠人家人情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