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地覆,整个人朝着地面跌了下去,眼看就要头脸着地,被人一捞非但没能捞起来,两个人齐齐地跌了下去。
头顶上传来一声闷哼,玉婵闻声抬头,对上的是他绷得紧紧的下巴。
她倒抽一口凉气,撑着他的胸膛起身,慌里慌张将自己从他身上挪开。
“你……你没事吧?”
魏襄揉着腰从地上慢吞吞爬起来,掸了掸衣袖上的灰,一脸无辜地看向她。
“姑娘这是要人命呢?”
玉婵红着脸起身,“你胡说什么!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会?”
魏襄无奈地摇摇头,“你是不是忘了我身上还有伤呢?”
玉婵闻言大惊失色,一双手下意识地探向了他的左肩。
“我看看……”
魏襄看着她紧张的模样,一只手捂着肩膀,整个人笑得双肩直颤。
“我说阿婵,这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姑娘家对在下动手动脚,莫不是对在下的身子垂涎已久?”
玉婵轻轻啐了一口,暗骂了句登徒子,也没心思管他,起身自顾自地大步往回走。
“诶,等等。阿婵,我好歹也是为了你才崴了脚。你是不是该扶我一把!”
玉婵几次三番着了他的道,决定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再搭理他。
于是乎魏襄一路一瘸一拐地尾随在她身后,直到将人送到门口,临走前从怀里摸出个钱袋丢给她。
玉婵:“哪儿来的?”
魏襄:“从你大堂伯、三堂叔那里讹来的。”
玉婵:……
翌日清晨,晨曦穿过天井照进邹家祠堂,将屋檐下匾额上“祖德荣昌”四个金漆大字照得熠熠生辉。
庭院中央莲花缸里的两条红尾鲤鱼正在日光下优哉游哉地追逐嬉戏,猛然被长生堂中传出的诘问声惊得缩回了莲叶底。
“你说什么?你想招婿?”
玉婵看着面前那张微微扭曲的白而胖的大圆脸,面不改色道:“对,就是招婿。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疾病缠身,我的婚事自然由我娘做主,您……还有什么异议吗?”
邹文敬拢着袖子在屋子里踱了两圈,最后停在几步之外的方砖上一脸痛心疾首地看向她。
“你这丫头异想天开也就罢了,怎么连你娘也跟着胡闹?不用想也明白,外头招进来的女婿哪儿有咱们自家人可靠。自古以来有哪个好端端的男子愿意平白无故给人做上门女婿?人心隔肚皮,被人蒙骗了家财事小,最怕的是到头来落得个人财两空,连祖宗家业也断送了,将来就是把肠子悔青了都来不及。”
玉婵似笑非笑地迎上他的目光,“大堂伯,这世上的男子千千万,我好歹也是您的亲侄女,您怎么就不能盼着我点好的呢?”
邹文敬脸色涨红:“就算能找到个好的,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就你爹那身子,还不知能不能活到……”
话未说完便听见坐在上首的邹茂业老爷子重重咳了两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险些失态,遂改了口道:“总之,总之这事儿我看是不妥,大大的不妥。”
玉婵看着他,眼底含着几分讥讽:“大堂伯,平心而论,若今日我们选了三堂叔家的四堂弟,您赞成吗?”
邹文敬闻言心尖一颤,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那父子两人,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他不赞成!大大地不赞成!
谁过继给了二房,谁就能得到《金药典》,得到《金药典》就相当于得到邹家一半儿的家业呀。
他那个侄子,打小就不老实,跟他那个爹一样,惯会油嘴滑舌讨老爷子欢心。
那小子能行,他的儿子凭什么不行?
邹文敬红着脸,一时语塞,又听她道:“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选了大堂伯家的二堂兄还是三堂叔家的四堂弟都会有人不满。这样看来,招婿便是最好的选择。”
玉婵见他不吭声了,转而看向邹家绝对的掌权者道:“二叔公,族规里清清楚楚地写着若无子嗣,过继和招赘可二选其一。我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吗?”
邹茂业双手撑在膝上,两道花白的眉毛拧成川字,听见她突然发问一双浑浊的老眼微微转动了一下,思索片刻后缓缓吐出一口气。
“嗯,按照族规,自然是没问题。可……你大堂伯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外头的人到底不如一家子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婵丫头,你要想好……”
“二叔公,我想好了。”玉婵毫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