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小伙计递过来的茶。
一抬头对上几个小姑娘投过来的热切目光,唰地展开一把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扇子,结结实实挡住脸。
“没瞧见我家娘子坐旁边呢吗?哼,轻浮!”
玉婵看了眼对面那几位怅然若失的姑娘,忍不住掩口轻笑,一回头注意到他额上晒出来的薄汗,自怀中掏出帕子递过去。
“额上有汗,擦一擦。”
岂料魏小公子竟直接将一张俊脸给凑了过来,“我看不见,娘子帮忙擦擦。”
玉婵面色涨红,在那几个小姑娘羡慕嫉妒的目光中,硬着头皮替他擦干净额上的汗。
姑娘们跺跺脚,甩着帕子恨恨走开。
两人取了药刚走出仁心堂,迎面撞见个妇人抱着个孩子大步冲了进去。
“徐大夫,快,快救救我家孩子!”
紧接着又有个汉子背着个嚎啕大哭的小少年闯了进来,口里嚷着:“我家公子被谷堆砸中了胳膊,先看看我家小公子!”
老大夫揉揉眼,视线径直略过那衣着寒酸的妇人,看清那汉子是镇上富户黄家的丁六,颤颤巍巍起身,引着他朝里走。
“先将小公子放到里头的床上我瞧瞧。”
那妇人抱着怀里的孩子上前,在那老大夫面前噗通一声跪下。
“徐老大夫,是我先来的,求您,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老大夫看了那妇人怀中的孩子一眼,只见那孩子浑身抽搐,口吐着白沫,立刻掏出帕子捂住口鼻,摆摆手。
“唉,你这孩子得的是羊角风,我们治不了。你去别家看看吧。”
那妇人一手搂着怀中瘦弱不堪的孩子,一手扯住老大夫的衣角。
“您……您是镇上最好的大夫,要是连您都不能治那还有谁能治?求您,我求求您救救他。”
徐老大夫依旧是连连摆手,“不成不成,治不了,您还是上别家去吧。”
那丁六见状径直抬脚将那妇人一脚踹开,“去去去,一个卖豆腐的臭婆娘生下的贱种能值几个钱?再纠缠下去耽误我家公子病情,老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便抡起沙包大的拳头晃了晃,“滚!别叫老子沾了你们身上晦气!”
那妇人看了眼面前凶神恶煞的男人,抱着孩子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绝望地迈出仁心堂。
“夫人,将您的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那妇人回头见是一个年轻姑娘,抹抹泪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
“不必了,是我这孩子命不好。”
玉婵看了看她怀中仍在抽搐不止的孩子,寒声道:“你若还想让他活命就先将人放下!”
那丁六见对方只是个年轻姑娘,轻蔑一笑。
“哪儿来的小娘们多管闲事?信不信老子一拳……”
“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
丁六闻声回头,见一个小白脸模样的青年人正站在他身后抄着手一脸嚣张地盯着他,登时便火冒三丈。
“你又是哪里钻出来的狗东西?敢多管闲事,信不信爷爷揍得你满地找牙?”
“呵!狗东西说谁呢?”
“说你,你……”
那丁六恼羞成怒,抡起拳头一拳挥过去,只听得“咔嚓”一声,魏襄一只手拧着他的半条胳膊,轻蔑一笑。
“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好意思跑出来献丑?”
那丁六登时疼得满头大汗,嘴里还在污言秽语地骂着。
“放开你爷爷,否则爷爷回头……”
魏襄瞥他一眼,好似看见什么脏东西一般,不耐烦地微微皱眉,手上稍稍用力。
咔,咔咔,丁六两眼一翻,疼晕了过去。
仁心堂的东家田有才田掌柜方才一直躲在柜台后面坐山观虎斗,直到看到那丁六占了下风,生怕把事情闹大,这才匆匆忙忙带着小伙计跑出来劝架。
结果一出来就瞧见丁六倒在地上昏死过去,更觉大祸临头,一面招呼几个小伙计过来将人抬进里间好生照料,一面追上前拦住魏襄的去路。
“唉哟,公子,他们可是黄员外家的人,您……您可别走,回头他们黄家人找上门来,您可得为我们澄清,这事儿跟我们仁心堂可没有半点关系。”
魏襄双手抱臂,不咸不淡瞥他一眼,“就凭你也敢拦住小爷的去路?”
那田掌柜吓得一个哆嗦,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实在是黄家小人们开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