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丁云从会向圣上揭自己的短,但他立刻从杌上站起,俯首至手请罪道,“臣不肖。”
&esp;&esp;袁宗廷笑道,“孩子年轻贪顽,父母跟前,爱撒个娇儿是有的。对我倒十分孝顺听讲,每晚必伺候我热水浴足祛暑湿,才肯去睡。”诰承帝默了一瞬,道,“有孝心是好的。”慢慢拨动手上念珠,黑眸垂下瞥向丁威,“你可好生孝敬你师父,用心习学,再如不守分安常,不用你师父发话,朕先发落了你!”丁威总算得了他承认,心内大喜,连连的答应了几个“是”,并两手拱合,头叩至地,再次拜谢圣上、师父恩典。
&esp;&esp;诰承帝又问了他几句话,见其口齿清楚,也识得眉眼高低,并非全然不知好歹莽撞性子,又满意几分,命人备赐物,有御制新书二部,宝墨二匣,宝砚二方,“状元及第”锞十锭,宫缎宫绸表礼四端,便让他下去了。
&esp;&esp;殿内无外人,诰承帝道:“也还罢了。不若再仔细挑几个年纪小些的?宗室勋爵家里不乏伶俐漂亮小子。”袁宗廷笑道:“皇爷打量我有闲没有?一个还照管不过来。皇爷开恩多赐假期?”诰承帝日常是万万离不得他的,闻言只好作罢,又道:“既然是你弟子,恩荫世袭锦衣卫正千户也使得,再封他一个掌印官职。”袁宗廷道:“威儿当不得皇爷抬举。我姑且派他几件差,办得好了,皇爷先赏个锦衣卫从五品副千户,一步一步的起来,以免他一时轻狂失了分寸。”
&esp;&esp;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袁宗廷如此为丁威耗费思量,足见慈父拳拳之心。这不过是区区徒弟,倘或亲生的儿子,又不知爱的怎么样。诰承帝不由心疼,索性一概都依从了,继而想到自家心爱的孩儿,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笑来,“圭儿已听说了这事儿,日日吵着要见你。歇了午觉你去好生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