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难相处。”她小声埋怨，“有时候明明很懂我，有时候又特别不懂……”
&esp;&esp;“我不懂的，多半是你自己倔。”
&esp;&esp;她站在他跟前，委委屈屈看向他，他当然会明白她在爱着他。
&esp;&esp;但她是，时不时已经站在他跟前，还要自困挣扎为什么站立的高度不同，是不是她不配看向他。
&esp;&esp;理解后者需要对某种社会秩序的认同，而他根本不想遵守。
&esp;&esp;季允之真心觉得这只猫难养。
&esp;&esp;“我会听你话的。但是……”她小心组织语言，“以后能不能把‘你的意见并不重要’这种话改一下。不要这样说。”
&esp;&esp;他低头望着她。
&esp;&esp;暖黄灯光里，又是那种依恋到有些埋怨的神情。
&esp;&esp;想了一下，询问：“你的意见很重要，但我不听。会好点吗？”
&esp;&esp;商忆默然。
&esp;&esp;她没有办法。除了不轻不重在他肩上砸一砸，她没有什么办法。
&esp;&esp;她爱慕这种性情，也必须承担代价。
&esp;&esp;忠诚，因为他不屑于花时间周旋。
&esp;&esp;保护，因为他认为只有他可以欺负她。
&esp;&esp;坚持。因为不在乎任何人任何看法，所以绝不会受制于任何外力，而放弃她。
&esp;&esp;以上三者都没有前置条件。
&esp;&esp;只要他自己乐意，她就可以得到。
&esp;&esp;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使他被迫和她分离，但也很难获取契机，帮助她以完整的她“自己”，绝对靠近他。
&esp;&esp;她同样很难成为那对，得以从他心脏里钻出来的犄角。
&esp;&esp;犄角生长时，才会令男人疼痛；他哪里有过一点痛楚的样子。
&esp;&esp;但她已经这么、这么爱他。
&esp;&esp;她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esp;&esp;一一在生气，侧脸也能看出来。
&esp;&esp;他不明白她还有什么好生气的，他都没有生气。
&esp;&esp;“这下都知道你有女朋友了，”陆至扬说，“还是个小女孩。”
&esp;&esp;“你不是说你养猫养得很好了？”他开玩笑，“怎么还是那么怕你。”
&esp;&esp;她被外人看见过想要对他恳求的双膝。不做点什么，他很难同这件事彻底和解。
&esp;&esp;季允之开口：“去洗澡。”
&esp;&esp;商忆倏地攥紧手里的电子笔。
&esp;&esp;她想发脾气，但最终没有胆量。已经挺多天了，她不敢保证他会纵容。
&esp;&esp;她跳下地，不理会他，但乖乖找了睡裙，关浴室门时视线垂落。
&esp;&esp;出来还是那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他擦头发的手停下，随手丢开毛巾。
&esp;&esp;抽了一件他的外套出来，裹在她睡裙外面，揽着她出去。
&esp;&esp;“……还要出门？”商忆有点抗拒，“你别……”
&esp;&esp;“你说你会听话的。”
&esp;&esp;她低下头。
&esp;&esp;商忆靠在车窗上出神。
&esp;&esp;不是那么关心他要带她去哪里了。反正，他也不会很过分。
&esp;&esp;他牵着她下车，电梯直达79层。转乘一次，继续向上。
&esp;&esp;他怕她难受，在身后捂住她的耳朵。
&esp;&esp;再过两道门禁，开门走进去的一瞬间，她真的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esp;&esp;人是没有必要在101层的高度单独弄一个房间，却只扔一地漫画书和游戏机的。
&esp;&esp;还有一张沙发床。
&esp;&esp;季允之解释：“认识你之前，太无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