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之后宣布:“你会好的。别担心。”
&esp;&esp;季允之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望向窗外,心里只剩漫长的安静。
&esp;&esp;这座城市每年的雨季都很长,现在它又来临。
&esp;&esp;周五下午。
&esp;&esp;商忆收拾背包要出门,优优不放心多问一句,得到答案:高中同学,男的。
&esp;&esp;“他陪他实验室的导师来参会。”一一瞪她,“吃个饭而已。”
&esp;&esp;南希挑上了:“哪个学校的。”
&esp;&esp;听到清华,一抬手一点头:“去吧。”
&esp;&esp;“同学而已。”
&esp;&esp;“说这么多而已,越强调越有鬼。”优优不屑一顾,“我来过这边的同学多了去了,也不见得就要约饭。”
&esp;&esp;商忆没有再反驳。
&esp;&esp;和这个男生本身无关。她只是开始思考,她是不是把季允之作为爱人的意义看得太重了。
&esp;&esp;少女时代的模糊心动,面对阶级落差的微妙感触;十八岁当天,进入时却问她“记住我了吗”;主观上得不到任何回应,客观上又总是被保护和拯救;终于逐渐得到浪漫对待,但每当想要不顾一切,预警始终如影随形。
&esp;&esp;这些都太沉重了。
&esp;&esp;如果挣脱来看呢?
&esp;&esp;他不是她的良配。
&esp;&esp;更何况,以他那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如果察觉她这样想了,也许就会放弃。
&esp;&esp;她真的了解他。她打赌,哪怕她已经这样决绝,他都没有怀疑过她的感情。
&esp;&esp;在他心里,爱他已经是她的出厂设置。任何故障败坏到无路可退,无非刷机从头来过。
&esp;&esp;应怀逸和她一样背着书包,同样年轻而青涩。正在抬手看时间,放下后她就如期出现:“一一。”
&esp;&esp;微微惊讶:“剪头发了?”
&esp;&esp;她剪了个利落的齐肩发,虽然刘海还在。
&esp;&esp;商忆点头。
&esp;&esp;他们去银灯食府。
&esp;&esp;他们用母语交流。
&esp;&esp;他们有类似的困扰和憧憬。应怀逸告诉她,如果想直博去美国,争取用交换和暑研先拿推荐信,去年他已经在南洋理工待满一个学期,老师就是伯克利博士毕业,六月又要出发。
&esp;&esp;交换两个字让商忆愣一愣。
&esp;&esp;随即失笑。
&esp;&esp;她从小就想读博士的,虽然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听起来很厉害,像小小姨一样。所有被称呼s(小姐)或rs(女士)的时刻,都可以要求对方更换为dr。
&esp;&esp;这是唯一一个脱离性别桎梏的称呼。
&esp;&esp;但是后来,只是变成她企图和另一个男人“看上去般配一点”的手段。
&esp;&esp;对于他的家庭而言,女孩任何单项都不会成为唯一考量,但绝对的美貌或社会认可,可以获得一点绿灯。
&esp;&esp;当时她很理性地分析自己,前者她没有,这个没办法,而且至少也不拖后腿;但后者还能够努努力。
&esp;&esp;在这个过程里,她本人最初的梦想被长期淡化,只一心想着如何和他相爱。
&esp;&esp;这就是她的“理性”。真的不是良配啊。
&esp;&esp;一一忽然拨动桌布:“那个……我有话想说。”
&esp;&esp;应怀逸示意她说。
&esp;&esp;“我的确正在脱离一段不健康的恋爱关系。”商忆望着他,语气诚恳,“但并没有喜欢你。”
&esp;&esp;他反应极快:“这话好像有愿意和我接触的意思。”
&esp;&esp;随后笑起来。笑容是简单而直接的阳光气息。
&esp;&esp;“……我不知道。不一定是。”商忆想一想,“其实我不相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