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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学校距离中环遥远，交通不便，唯独海洋近在咫尺。每天行走在校园里，呼吸伴随海风节奏。
&esp;&esp;和商忆同住的是另一个从浙大来的女生，专业不同，每天一起抱怨导师给的课题是多么小众。
&esp;&esp;陈曦性格很活泼，听她说粤语，回宿舍就立刻让教喜欢你。
&esp;&esp;才简单解释过九音六调，对方就放弃：“好了好了，我对着罗马音唱。啥玩意。”
&esp;&esp;“你是哪里人？有些方言学起来会容易点。”
&esp;&esp;“宁波。”
&esp;&esp;商忆差点打翻水杯。对方察觉到：“怎么？”
&esp;&esp;她摇一摇头。
&esp;&esp;如果是去年，她会很自然地说“我男朋友祖籍是那里的”，但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esp;&esp;微信电话打过来，她瞥一眼来电显示，推开门走到阳台上。
&esp;&esp;最近是她占据主导地位，她确定这件事，她从不主动联系他，他每天都记得联系她。
&esp;&esp;之所以用“记得”，这男人连被动都淡淡的。
&esp;&esp;她甚至怀疑他没有来找她，只是因为学校位置实在太偏，他感到浪费时间。
&esp;&esp;季允之问：“吃了吗。”
&esp;&esp;“吃过了。”她答，“你呢？”
&esp;&esp;毫无意趣的对话。她知道他能感觉出她的敷衍，因为他不配合，不吭声。
&esp;&esp;这死出性格。她随之沉默。
&esp;&esp;半晌，还是主动开口：“天气很热，你记得……”
&esp;&esp;“如果没有什么话跟我说，不说也可以。”
&esp;&esp;很平静的语气，也永远这么直接。
&esp;&esp;唯一的长进是，他又说：“没关系。”
&esp;&esp;她自己都笑了。
&esp;&esp;碎碎念也是她暂时不愿意恢复的情节。
&esp;&esp;“周末——”
&esp;&esp;“想和室友去故宫博物院和一个视觉文化博物馆。”
&esp;&esp;他默一默。
&esp;&esp;“下周末也已经约饭了。一个认识的学姐，她现在在港大读博。”
&esp;&esp;就是那时让她帮忙翻译采访稿的学姐。她听不懂英语，迟迟不愿意陪他做，他等不下去，勉强忍着帮她。
&esp;&esp;她第一次主动吻他的时间。
&esp;&esp;但她现在绝对听得懂了。
&esp;&esp;他没办法不沉默。
&esp;&esp;她最后说：“你想见面的话，晚上我可以回去陪你。”
&esp;&esp;声音很轻。
&esp;&esp;措辞里是一连串的技巧。你想、晚上、陪，只差把“要做就直接说”讲出口，不算委婉的小心思。
&esp;&esp;她这样问过，许久都没有再出声。
&esp;&esp;他忍不住，也不屑于这样互相试探，低声问：“因为我碰了你吗。”
&esp;&esp;她想要如同初恋的修复吗？
&esp;&esp;“什么……不是的，我没有在跟你发脾气。”反而是商忆怔一怔，不然呢，“你一直找我，肯定就会——”
&esp;&esp;“一一。”他打断她，“好好休息。”
&esp;&esp;如今他偶尔会感到，很难再和她理性沟通。
&esp;&esp;他很想解释，不必非要剥离性，才能力证爱的纯粹性。
&esp;&esp;但这个论证在他们之间几乎不可能完成，她不会相信。
&esp;&esp;商忆确实不信。至少在这个瞬间，她感到他仓促挂断电话、类似被伤到的行径无非是另一种道貌岸然。
&esp;&esp;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半推半就的本质都是心甘情愿。
&esp;&es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