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人做菜味道好,干净,办事勤快,从冬月二十八到冬月三十,足足三天才总算办完林家的寿宴。
下午,林大哥给苏家人送来剩下的十两银子尾款后,苏家人正收拾东西要走,一个穿祥云葱绿绸缎比甲的丫鬟来请,说老祖宗有赏,请他们去前院正堂。
林家老祖宗对这场乡俗寿宴十分满意,照她的话说就是找回了小时候跟村邻们一起热闹的感觉,整个人过完寿宴后,精神头都年轻了十岁。
她叫来苏家女人,和她们寒暄几句,问了些家里几口人,种了几亩地,从前做什么之类的话,又问候了他们家的苏老太,苏家人一一答完,林家老祖宗笑着让人从自己私库里拿了梅、兰、荷、菊四套花型镶碎玉的素银头面赏下去,吴春荷、张晓兰、刘莺莺、李素梅一人一套,并赏了她们和在外候着的苏家男人们每人三吊钱,感谢他们家这三日为她办寿宴的辛苦。
林夫人、林掌柜送完客人回来,叫管事去清点一遍厨房的东西,管事回来后,说厨房的东西不仅没少,反而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一问之下才知道,这都是苏家人走的时候自发做的。
林夫人、林掌柜顿觉惊讶,心中彻底对苏家人多了七成信任和好感,暗道这家人和以前来他们家办事,走的时候连偷带拿的那些人不同,以后可以常来往。
得知老祖宗赏了他们些东西后,林夫人、林掌柜也叫人拿了些旧年间买的,他们用不上的绵绸,一共十匹,并封了一贯钱做红包,包了十包宝味斋的芙蓉糕、奶皮酥、贡糖、玫瑰糖,叫管事给他们送去。
苏老二、苏老三谢过管事,搬着这些东西上车。
临走前,李素梅取了一吊钱分给管事,笑问道,“劳烦问管事一声,这城内哪里有补习夫子?我家孩子明年准备考科举,但我家对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若管事知道,还望管事提点一二,小妇人感激不尽。”
管事见她出手大方,也就不含糊,收了钱笑道,“五嫂子客气了,您别怪我说话难听,在这京城里读的起书,又有学问教人的夫子没有几个家中不富裕的。即便有那么些用度拮据的读书人,这会儿也全都窝在家里读书,同样为明年考科举做准备,不可能在这时候浪费时间出来教书。城里确实有些老举人、老进士愿意做夫子,但这些人早已跟别人签了契约,你家是请不来的。
倒是博雅书院,冬天专门为农民出身的贫微学子开设了一个补习班,虽然名额较少,但夫子都有举人功名在身,你家若舍得花钱,直接去那儿给孩子报补习班,一个学生一冬天大概要三十两银子束修,包了吃住和书本费,比请夫子来的更划算方便些。”
管事说的详细,李素梅感激谢过,回到驴车上,众人忙问她跟管事说了什么,什么消息竟值得她花一吊钱去问?
李素梅便将娘想给家哥儿请夫子补习,她向管事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众人。
大伙儿知道读书烧钱,但也不知道读书这么烧钱,一时间谁都没多嘴,等回苏家后把这事儿告诉苏老太,苏老太让李素梅算了下公账和孩子们读书的钱还剩多少。
苏家房内,暖阁炕上摆着一摊钱,有银票有碎银子有铜板,分了两堆,李素梅拿着笔和册子勾道,“上回咱们卖药之前,公账里就没钱了,卖药之后,公账里入了四十二两一钱零五十六文。办和离酒花了八两,在城里住这几天,往房子里添置被褥花了三两六钱,添置锅碗瓢盆和其他杂物花了一两零三十六文,各项杂用开支花了一百零七文,还剩二十九两四钱零十三文,再算上咱们这回办寿宴赚的十三两,不算各项打赏,公账里的实际金额就是四十二两四钱零十三文。
咱家原先留了一百两作家里男孩儿读书的束修钱。上回给晏家、晏和、晏齐、晏兴四个在县学报名时,咱们付了他们一年的束修和住学租金,还剩七十四两九钱八十四文,每人的书本费,笔墨费,其他各项学杂费要预留十五两出来,合计要留六十两,算下来这束修钱还剩十四两九钱八十四文,要另从公账里再匀十五两零十六文补足三十两,才够咱给家哥儿报班补习。”
苏家人之前逃荒花了大半年的时间,这大半年里孩子们没好好读过书,功课早就落下了,晏家明年要冲刺科举,利用这个冬天补习是很有必要的。
苏老太听完李素梅算的帐后,没急着从这两堆钱里分出晏家报班补习的钱,而是抱着小孙女儿对众人道,“咱家上回挖了六百斤药材,炮制出来有三百六十斤。卖了一百斤柴胡,五十斤姜黄,五十斤三七,还剩五十斤何首乌,四十斤当归,六十斤阿胶,五斤黄连,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