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诗年低头只能看到闻纠阴沉的表情,她不由心中一惊:“是谁出事了?春雪?还是月雨?”
“是迎春。”闻纠抿着唇没有抬头去看乔诗年的表情,他只是保持着沉默,双眼发直的盯着那狼藉不堪的餐桌。
福公公看着闻纠那模样,生怕他再发神经,低声说道:“十三殿下请放心,陛下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呵呵!”闻纠双手死死捏着,他看向蹲在地上验毒的几个太医,“可有结果了?”
“这……”太医们欲言又止,有个年老的太医站起来,一脸为难道:“这种毒,我们未曾见过,恐是一种秘毒,若非抓到凶手,我们也只能说……”
年老的太医看了看手里干干净净的银针以及旁边抓来试毒已经和迎春死相一致的老鼠,一脸为难。
“是老夫学艺不精,十三皇子,当今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下毒的人,不知您可有怀疑的人?”老太医硬着头皮说道。
乔诗年推开闻纠,失魂落魄说道:“让我见见迎春,她怎么会死呢?”
闻纠拉着乔诗年,终于抬头看向她:“姐姐,你别伤心了,这是她的命数,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害我们的人,不然就靠这种难以察觉的毒,我们迟早会死在这,我们的人已经不多了。”
乔诗年深呼吸着,她勉强露出笑容来:“没事,我就去看看她,她好歹陪着我们生活了这么久。”
乔诗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只是想看看她,毕竟相处了这么久,我应该去看看她的。”
“月雨!”闻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害怕和焦虑。
等到月雨进来,她垂头站立:“殿下。”
“带姐姐去看迎春最后一面!看好姐姐,别让她碰到死人。”闻纠目光凌厉,他再转身看向福公公的时候,说道:“这件事,还希望周国国君给我个交代!我累了,就不奉陪了,把这收拾了吧。”
福公公点头哈腰应道,挥手指挥着小太监和宫女进来收拾屋子里的残局。
狭小的屋子一下子变得有些拥挤。
闻纠回到卧房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和以往一样的容貌,可是那双眼里满是阴暗。
他看到自己的目光逐渐变化,变得担忧和害怕,像极了普通孩子做错事等待家长最终的审判。
他深呼吸着,最后露出坚定的目光。
乔诗年很久都没有回来,闻纠没有去询问乔诗年的动作,她身边有人跟着,他也不太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直到傍晚乔诗年这才捧着一个管子回来,在她没有推开门之前,闻纠能听到她的歌声,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还是很奇怪的调子,想来是唱了很久,她的声音已经嘶哑。
直到乔诗年抱着罐子站在闻纠面前的时候,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原来,人死后也就这么一小捧灰。闻纠,你说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从她跟随我们来到周国开始,她的命运已经注定,或许其中有可以改变命运的时刻,但是她并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按部就班的顺从命运的安排。
就像我们逃荒时姐姐你和我讲的那些电影桥段,命运总是如此难以揣摩而又那样命定如此。
当我们顺着命运为我们安排的轨迹行走时,我们就是被刻画的npc,我们就是提线木偶,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时,我们就要高举反抗旗帜,拿起我们的武器与命运抗争到底,这样的我们才会有一线生机。”
闻纠接过乔诗年手中的罐子,走到门口递给月雨,他关上门。
“姐姐,你知道吗?”闻纠双手牵起乔诗年的手,抬头与她对视:“周国西边的一座城又发洪水了,这样多灾多难的国家,你觉得我父皇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弃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
乔诗年忽然警醒,她望着闻纠:“你是说……”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闻纠踮起脚尖左手指尖轻轻覆盖在乔诗年的双唇之上。
他只是对她露出一个恬静乖巧的微笑,对着她露出了一些悲伤。
“很快,我们可能连现在这样接近于羞辱的待遇都会没有。若是能活着回去话,我该是何等的幸运。
现在我所做的,只是自保,以及给楚闻一个为我讨公的理由。这样的成全,若我能回去,也是功不可没,但他心里想的应该是,我应该死在这,这样才能有更激烈的理由。”
乔诗年拉下闻纠手,紧紧握着。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那个明亮的夜晚,那段生活舒适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