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即将身披戎装,走向战场。
最令沈墨七吃惊的,莫过于阅兵方队最后一个方阵中的孩子们。
他们人数不多,约八九十人,从十二三岁到十七八岁都有。他们用军帽掩盖着稚嫩的眉角,小巧的手拉着比他们大许多的马匹,身姿挺拔,背着火枪和军刀,整齐划一地走了过去。
他们的身影,让沈墨七心头一颤,仿佛看到了迪斯里亚和希朵的影子。
没人为他们欢呼,贵族们也把头转过去,装作没看见。
民众们议论纷纷,大家都知道,他们是社会上的不稳定因素,是孤儿,是强盗。也许他们只有在军队里才能发挥价值和才能,甚至他们作战也比一些士兵要勇敢,因为军队就是他们最后的家。
人们都在骂雷纳尔多的奸佞,可他的一些不公平的政策却被社会的主体们心照不宣的认可。
那些孩子们一旦因为伤残和退役离开军队,进入社会,他们就瞬间会从英雄变成无法沟通的疯子或傻子,受到人们的唾弃和厌恶。
女王也对这些少年士兵露出了悲悯的目光,也许她想到了以前的希朵。她没有逃避视线,完整地目送他们离开了场地。她捏紧拳头,似乎暗中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们也该走了,敌人已经兵临城下了。”洛将离接过手上飞来的鸦,说道。
“他们非要在今天进攻吗。”沈墨七情绪低落地说。
“也许敌人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不想给我们留时间吧。这是好事,我猜他们至少今天不敢让炮弹落在城里,他们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女王。”洛将离送走手上的鸦,他们真的该走了。
沈墨七和洛将离骑着马在街上逆行,幸好他们走的是小路,没有多少人,一路畅通无阻。
可狭隘的街道拐角处,一个女孩儿的摊位出现在他们的前方。她目中无物,平静地端坐着,把一块布铺在前面,似乎就当做是买卖交易的地方。
她听到了马蹄声,转头向沈墨七他们这边看来。
看到女孩儿眼睛里的茫然和无助,沈墨七一瞬间就明白了,她是个盲人。
她先是紧张地揪着摊布,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约过了十几秒,才放心地把手松开,把揉皱的布小心翼翼地铺平。
做完这一切后,她双手放在腿上,重新目视着眼前那座近在咫尺的墙。
一个肥胖的男人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他还拿着一瓶酒,醉醺醺的,先是警惕地看了看一个街道上远处的沈墨七和洛将离二人,发现他们只是小孩儿,也就没怎么在意。
他对女孩儿说道:“喂,雷纳尔多大人的骑士和士兵们马上就会把王城夷为平地了,你就不怕炮弹落在你头上吗,怎么还在这里摆摊?”
女孩儿颜色动容了一下,“可是我不工作就没有钱,没钱就买不了食物,我和妈妈都会饿死。”
男人龌龊地笑起来,“听说这附近有个洗衣服的小姑娘,就是你吧。喏,这有一袋袜子,大概有三百双吧,你一般是怎么收费的。”
女孩儿脸上终于露出欣喜,“一双要一玫分,三百双的话.....总共三玫郎!”
男人握住她的小手,用脸靠近她,恨不得把鼻子都塞进她孱弱的衣服里,他笑嘻嘻道:“是亲手洗的吗,真香啊,水很冷的,让叔叔给你搓搓。”
女孩儿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把脸移开,手却不敢抽回来,她怕对方改变主意。她那双苍白无物的眼睛在空白的地方四处寻找,像沉溺之人,可却抓不住任何救命绳索。
男人突然想起来,不远处还有人在看着他,有些事情做起来不方便。于是他抬起头,却发现沈墨七和洛将离那双在爆发前夕的黑色眼睛冰冷地注视着他。
冷风一吹,男人酒醒了大半,他丢下袋子,对女孩儿说了一句,“等你洗完我会回来拿的。”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洛将离扯住缰绳,把马儿调头,“我们换条路,抓紧时间。”他说道。沈墨七点了点头,他看着女孩儿的双手还在紧紧扯着袋子,叹息过后选择回身离开。
男人会回来重新骚扰她吗?男人会老实地给她付钱吗?大概率不会吧。她的母亲又在哪里,为什么要让残疾的孩子出来养家糊口,是病了吗?沈墨七脑中闪过一个接一个不敢细想的问题,他每走一步都带着怜悯和犹豫。可现在他们却还要为康纳德战斗,为他们回家的自私想法战斗。
快到城墙了,周围已经没有居民逗留,一些军人骑着马正在向这边赶,身上还带着阅兵仪式时戴的艾欧迪亚花卉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