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念了。
沈墨七才不相信康纳德把洛将离算进去了,因为沈墨七也才刚知道他作为奇兵的战场影响力。
一个将军不会只留一招后手,要思败,康纳德可能还有其他棋子,也许只是没有用上。
突然,沈墨七瞳孔放大,他在无数人群中看到了希朵。
她衣前的那一朵红玫瑰胸针在昏暗的战场上是如此的醒目。
和周围的鲜血不同,那是本是属于少女的天真装饰物,它不该出现在如此残酷的战场上。
“我要救她。”沈墨七看见她被奔逃的敌军正面冲击着,陷入了慌乱。
敌人骑着马,成群结队的被洛将离赶到这边,如同待宰的羔羊。虽然敌人不择退路了,但在这种亡命时刻,也会变得更加危险。
沈墨七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跨上了马,极速向城外骑去。
同时他脑子里飞速运转,虽然他没经历过战场,但他觉得不能这样把亡命徒往城墙赶,不如按兵书所说围三缺一。
所以康纳德必须得放开一翼,他兵力不够,不能把敌人完全围死在这里。洛将离的扰乱效率出乎意料,导致必须把右翼或者左翼放出去,改歼灭为运动追击,不然迟早有一边第二军团的人会先扛不住的。
可能康纳德也意识到了这点,他开始和手下人指挥,随着军阵变化,敌人开始调转马头,向右方奔逃。
沈墨七在战场上穿梭,他尽量把身子贴在马上,防止破碎的弹药打到他的身上。这些东西没人跟他提前说过,但是事情一旦关系到自己的生命,人类就会变得十分聪明,无师自通。
沈墨七躲避的时候目光不断搜寻,嗅觉是没用了,战场上全是硝烟和血腥味儿,他竖起耳朵,想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可是进入耳朵的,全是哀嚎。
终于,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希朵。
希朵倒在地上,正在被一个敌军纠缠。敌人流着泪,发疯似的拿着枪尖的刺刀向下乱捅,嘴里喊着胡乱的话语。
她似乎受伤了,捂着右臂,绵绵无力地躲避着敌人的刺刀,身体颤抖着,无力再拿起枪。
沈墨七及时出现,用剑鞘砸在了男人的后脑勺上,让男人晕倒在地上,然后他把希朵拉上马,向后方撤去。
突然,沈墨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转头看那个被他砸晕的男人,一匹马不受控制的在战场中奔跑,似乎就要踏到男人的身体......
“别看。”希朵无力地靠在沈墨七的身后,竭尽全力伸出一只颤抖的手,遮挡住沈墨七的余光,逼迫他看向自己的前方。
“这不是你该承受的。”她再也没有往日的风采,虚弱地说道。
“也不是你该承受的。”沈墨七难受道。
他带着希朵骑着马跑进城门,找到最近的临时救援点。可那里的士兵太多了,医生奔走在其中,根本忙不过来。
最后沈墨七只能把希朵放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那里有一些药品,还能闻到草药的苦涩味道。
希朵背对着他,坐在床上。她靠着墙,脱去衣服,咬着绷带,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为自己处理伤口。
而沈墨七则蹲坐在门边,把脸埋进膝盖里。他担心洛将离,直到时间默默流逝,他听到战场外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陷入恐怖的死寂。
战争似乎结束了,暂时的。
洛将离在寂静的夕阳下回来了,他牵着那匹已经走不动了的马,浑身沾满了敌人的血,他没有跟沈墨七说什么,只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冲掉血迹。
城门外仅焚烧尸体都花了三日,狼烟不停的飘向空中。
艾欧迪亚人素来有把骨灰撒入大海的习俗,他们会出钱让人把亲人的骨灰带到北方烟马帝国的海岸线旁。因为花神说了,大海就是天堂的怀抱。
但在战争期间,艾诺尔帝国侵略的铁蹄并没有停止,所以他们只能把骨灰撒入河流,祈祷河流能将骨灰带到海洋,赐予他们死后的宁静。
即便是雷纳尔多的军队,康纳德依旧下令,将他们的骨灰一马车一马车的运往河流与湖泊,他们艾欧迪亚人再也不想自相残杀了。
至于逃跑的雷纳尔多残军,则被伊凡里斯家和基尔伯特家恰好赶来的军队包围住,大都投降了。
在授勋仪式上,王城民众发出了胜利的欢呼。康纳德对女王下跪,亲吻她的手,在人民面前显示了对女王的忠诚。人们欢呼着芙莲娜女王的英明,并且确信她能带领艾欧迪亚人击败艾诺尔帝国,赢来真正的和平与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