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看一位仇人。
“我晚上想爸爸想妈妈的时候,总是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而你们却有埃德蒙爷爷的陪伴。凭什么大家都是孤儿,你们却不一样?我每天活得好累,才能得到朋友们的一丝温暖,而你们究竟付出了什么,凭什么能得到我得不到的亲情?”安妮的眼泪像崩了线的珍珠一样掉下。
“不是的...”爱丽丝也委屈地哭起来,她伸出手,想要挽留,却百口莫辩。
“我从未把你当过朋友,我只是为了讨埃德蒙爷爷的喜欢而已。不要再擅自主张地靠近我了,我不喜欢,谢谢。你只是一个傻姑娘,土姑娘,总是藏在破烂老旧的粗布衣服后偷偷哭泣,我和你才不一样哩,你永远也得不到朋友,就和你那小哑巴妹妹一样,永远也唱不了圣咏,永远也得不到神的赐福。”安妮打开她的手,转身离去。
雪愈下愈紧,富人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起进孤儿院烤暖去了。过路人们都缩着脖子,哈着手,即便是穿着厚厚的羊毛绒大衣,带着呢绒帽子和手套,在冰雪中依旧坚持不了多久,这就是人们恐惧的,从北方玫雅莉亚飘下来的寒流。
爱丽丝却在白雪的世界中发呆,鹅毛落到她的额头上,化为冰凉。她披着小小的白色斗篷,单薄的身子在雪中发抖,没人注意到,她的橘眸中饱含泪水。
此时的白雪,此时白茫茫的世界,竟成为爱丽丝最害怕的东西了。
爱蜜娅关切地拉着姐姐的手,和她一起在雪中颤抖,她不害怕生病,也不会独自离去,她只是不会说话,不是没有心,她们姐妹两个会永远在一起。
“爱蜜娅,我们回去吧,这儿太冷了,别生病了。”爱丽丝擦掉脸上泪水,她的脸已经冻的通红,她牵着妹妹向孤儿院的后门走去,她们要去厨房烤火了,像往常一样,等大家挑完衣服后,她们才会去捡一些剩下的。
一位穿着奢华服饰的路人突然停下脚步,他看着孤儿院一片雪白中两朵鲜艳的金玫瑰花。
“怎么了,快走呀,好冷哦。”他的漂亮女伴跺着靴子,埋怨道。
“没什么,挺美的,想画下来了。”男人笑了笑,随口说道。
“哼,大学毕业后你都多少年没碰画笔了,骗谁呢,你还是和你的手术刀过一辈子吧。”女郎踮起脚,揪着男人的耳朵,在嬉笑打闹中,两人像孩子一样奔跑在缇坦妮雅的白色季节。
过了一段时间,厨房的火灭了,爱丽丝也不敢擅自添柴,在把爱蜜娅送进拥挤的床位里哄睡之后,她静悄悄地走出宿舍。
几十个孩子在这片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午睡,墙上还贴着老旧的报纸,用来遮挡墙壁上的瑕疵,厚厚的窗帘遮挡着屋外的低温。幸运的是,今年大家有碳可以烧,屋里燃着碳火,不至于太冷。
这座孤儿院历史悠久,据说是二百年多前的女王捐赠修建的,它不太大,很老旧,但离城市繁华的中心地带不远,也只收养了五十几个孩子,是一些不能生育的富人们挑选孩子的好去处。
爱丽丝踏出孤儿院,走在白茫茫的街道上。她身上披了一件埃德蒙爷爷送她的白色小斗篷,里面已经尽可能的把她所有的衣服都穿上了,大概有四五件吧。可下身却只套了两件男孩子夏天穿的短裤,于是她可怜的小腿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靴子也并不合脚,是大她几岁的孩子留下来的,走起路来一旦快一点,鞋子就会从脚上脱落。她也没有袜子,脚上的大拇指冻得很痛,让她有时走不动路,只能暂时歇着,把手偷偷伸进靴子里,揉揉那红透了的僵硬脚趾。
她生活贫穷,从记事起就和妹妹在孤儿院里相依为命。在记忆里,她从未见过爸爸,但有一丝对妈妈的模糊记忆。她和爱蜜娅一定有过母亲,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们的母亲抛弃了她们,让她们流落在在孤儿院里。平时她们还要干一些六岁和四岁儿童力所能及的体力活,唯一的幸福就是,院长埃德蒙爷爷对她们不错。
爱丽丝要去的地方是一家魔法研究所。一周前,一所魔法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些报酬,想找一些孤儿院的孩子来试验魔法,但并不能保证绝对安全,所以要挑一些比较健壮的孩子。
埃德蒙爷爷本来对他们破口大骂,但很多孩子却意外争相抢夺这个机会。他们不需要安全,他们只希望在饿的时候,有钱可以买根热面包,在冷的时候,有钱可以买件厚衣服,仅此而已。
研究所的工作人员看着马车上站满了男孩子,点了点头,虽然他对这些孩子的身体强度表达担忧,但除了这些没父没母的孤儿们,谁家父母会为了一点钱,让孩子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