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短地回答道。
“哼,我自己去。”青丘牙鱼跳下椅子,甩开裙子,“略。”她回头做鬼脸道。
沈墨七看了看桌子上,还有几块凉了的馒头,不过是早上的,他便一边吃,一边继续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他抬头看向帐外。
天色红彤彤的,已经是下午了,不过离傍晚估计还有些时间,沈墨七擦了擦嘴角的馒头屑,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向外跑去。
“大人?”一女卒问道。
沈墨七快速骑上一匹马,“风里凉和风里药去的是哪个方向的营地,我有事情找她们。”他说。
“我可以代大人走一趟......”她看着沈墨七的眼睛,突然就没了下句,“如果大人要去的话,应该是这个方向,沿着路骑半个时辰就到。”她说。
“帮我和风里嫣歌将军说一声,我只是去看一下风里凉她们在的营地,如果一个时辰后我没回来,就派人来找我。”说罢,他骑马离去。
“大人?要带护卫吗?”她们的话没得到答复,沈墨七已经走了,只留下她们面面相觑的几位士兵。
沈墨七骑马前行,但他越往北走,心中的不安就越强烈。
仿佛当初遇见罪业之龙蒂芙尼,在墓园中见到邪恶的吸血鬼,俾蓝思,以及暗月的主教,修尔一样。
“这种气味。”沈墨七不安地看向前方。他在不该闻到的距离,闻到了那令人惊恐的,命定之劫。
半个小时后,沈墨七睁大双眸,捂住嘴巴,强忍呕吐和不适感。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见红彤彤的残阳下,满地的残肢断臂,枯树血枝。他看见血流成河,满地疮痍,他看见平时亲切温暖的大姐姐们此时尸首分离,睁大双眼,红唇和血染在一起,平时飘逸漂亮的头发沾上尘埃,倒在地上。
二百人的营队,在出乎意料的地方,全灭了。
沈墨七骑着马,马儿对漫天的血腥味感到不安,踏着蹄子,不愿前进。
风里凉流着泪,跪在地上,她的肢体已经扭曲到不像样,剑插在一旁。
沈墨七看到她了,她的余光也动了一下,那仿佛死掉了的眼睛闪过一丝暮光,“大人!快走......快走.....”她使尽全是力气喊到,前身随即失去了平衡,倒在泥土和血水中。
“你走的了吗。”一道雄壮的男声传来。
沈墨七在马上,冷眼看着对面一位骑着马的北山国将领,他左手里提着的,是满身是血的风里药。
他比沈墨七见过的北山国人都要大一圈,甚至骑得马都很大,他穿着一身重甲,右手提着刀,黑脸,长须,肩臂粗的夸张,眸如恶虎,身似熊狼,在战场上,如一尊罗汉的铜像。
风里药的情况很不好,她嘴里还流着血,身上的甲已经被扯掉了,露出被染红的布衣,她的腿都快被血沾成红色了。她奄奄一息,却缓缓抬头看了沈墨七一眼,动了动唇。
“我跟你打,你别杀她。”沈墨七呼吸道,风里药的生命捏在对方的手上,他没有主动权,也许只有奇言怪语才能调动他的兴趣。
“哈哈哈哈哈,我北山烈一世无敌,如今竟被一个没什么妖力的孩子挑衅,说要跟我打架?怎么,你是谁?是某个国家的天才还是....龙胤?”他提刀,指着沈墨七说道。
“我是龙胤。”沈墨七死盯着他。
“好。”北山烈随意抬手,把风里药丢在地上,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撞到一颗石头上停下,撞出满身鲜红。
沈墨七的心仿佛被狠敲了一下,他看见药在被北山烈丢出去时最后露出的,竟然是一抹从容的,释然的笑。她仿佛看见了战争的胜利,看见了她们又和沈墨七在夜晚的帐中饮酒畅谈,看见了她们一起在雨中,戴着斗笠,谈笑为他骑马走在灰白的云雾山间。
战争会胜利的,我们也会再见的,对吧?
她仿佛在问。
“我跟他玩会儿,你们先走吧。”北山烈扭头,对着周围的树林说道。
只听一阵窸窣声过后,此间便只剩他们二人。
沈墨七用力抽鞭,驱使着马儿向前奔走。
“来吧,人类,我在你们那边村子里捏死的人类也不算少,你真应该看看那些可怜的脸,看看惨叫声盖过哭泣声,血浆洒满地间,人类便从此知晓我们的威严存在。”北山烈兴奋地大吼道,似乎只有战斗才能让他痴狂。
沈墨七再也无法维持冷静,他一个害怕杀戮的人此时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