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直到遇见任克明。
&esp;&esp;这三个字从任克明的口中说出,似乎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启齿。
&esp;&esp;很自然,很平常,也不像调情的床笫之语,就是一句日常的问候,没有任何的羞耻。
&esp;&esp;任克明就是这样的。
&esp;&esp;不管他平日里多么矜高倨傲,多么高高在上,多么一点就燃患得患失,他唯一不变的,就是从不会掩饰自己对黎昌的爱意。
&esp;&esp;过去两人待在一起时,他也常说。
&esp;&esp;那时没有失忆的黎昌会一瞬不瞬地侧头看着他的双眼,抬手轻轻抚摸他的眉骨,眼眶,仿佛要把他的骨骼都刻在手指轨迹之中。
&esp;&esp;黎昌还会说:“再说一遍。”
&esp;&esp;声音如同动作一样轻,像是气声,又像是含着泪的嗫嚅。
&esp;&esp;但每当任克明回头去看他,他都没有在流泪,而是静静着一双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esp;&esp;此刻的黎昌也说了同样的话——
&esp;&esp;“你……再说一遍。”
&esp;&esp;任克明从回忆中抽神,垂眸看他。
&esp;&esp;那在昏暗中泛红的眼尾紧紧看着他,没有再流泪,像一朵揉皱的玫瑰。
&esp;&esp;他的心瞬间像是敲了声铃,感觉玫瑰长进了心底。
&esp;&esp;“我爱你。”他说:“你不是任何人的累赘。”
&esp;&esp;轻声却不失郑重,他再次说:
&esp;&esp;“黎昌,我爱你。”
&esp;&esp;
&esp;&esp;……
&esp;&esp;与此同时, 城市另一端的任家主宅。
&esp;&esp;任老爷子站在窗前,他那张脸其实说来并不苍老,没有布满皱纹,但此刻却无比沧桑。
&esp;&esp;平时可没这么沧桑。
&esp;&esp;“你这个儿子厉害。”身后传来一声女音, 嘲讽十足:“我们都玩不过他。”
&esp;&esp;那是任秀琴, 她的脸色并不比任临好上多少, 只是光鲜的妆容提起了些气色。
&esp;&esp;但两只眉间还是皱出一条深深的褶皱。
&esp;&esp;任临也一样。
&esp;&esp;他眉头皱得更深, 明显对这个说法不悦:“再厉害也是儿子,我可是他老子。”
&esp;&esp;“老子?”任秀琴冷笑了声:“是不是他老子, 只有你自己清楚。”
&esp;&esp;这话按说该戳到了任临的痛点,但他竟然没有勃然大怒, 而是默了一下, 接着转换话题:
&esp;&esp;“……你别跟我说这个, 要不是你瞒着我跟那个黎昌联系上,我早就给他送国外去了!”
&esp;&esp;任秀琴说:“送国外又怎样, 天涯海角你那儿子也能把他捉回来。”她叹了声气,走到任临身边:“有时候我真看不懂你究竟想要什么, 哥。”
&esp;&esp;“任家这么多子孙,你非要把这么大的家业交到外人手里……图什么?”
&esp;&esp;“任秀琴!”任临语气失控一瞬。意识到自己失态后, 他又瞥了眼自己这个嚣张至极的妹妹, 终于压下声来:“我再说一遍, 那不是外人,是我儿子,是任家的种。”
&esp;&esp;任秀琴看着任临自欺欺人的模样,真是又好笑又可悲。
&esp;&esp;从小到大, 自己这位哥哥想要的什么没有?什么得不到?谁知道,居然在这事上栽了个跟头。
&esp;&esp;任秀琴感觉自己多年的落后都在这一刻掰回来了, 忍不住乘胜追击,嘴角噙笑冷嘲道:
&esp;&esp;“儿子?你不是无精症吗,也能有儿子?”
&esp;&esp;任临这下是真被惹怒了:“你!”
&esp;&esp;他的这病从来还没有任何在任何人口中被提起过。
&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