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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因为, 此时此刻,当时当刻,他站在任克明的面前。脚下踩的是任克明的地板,周身环绕的墙壁是任克明的房子。
&esp;&esp;既然任克明不要他走,他就算想走想得想破脑袋,还不是不能走?
&esp;&esp;既然任克明不要他离婚,就算那份合约还在生效,就算已经到了离婚的日期,他还不是不能离?
&esp;&esp;就像任克明曾经说的,一纸合约对他来说根本什么都不算。
&esp;&esp;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黎昌即便把这两个字说得清清楚楚,又有什么用?
&esp;&esp;况且,他们这算什么婚,在国内甚至得不到法律承认。离婚不离婚,真的重要吗?
&esp;&esp;或许,在他与任克明的这段关系里,真正重要的从来不是婚姻;而他与任克明之间存在的问题,也从来不是那份合约。
&esp;&esp;从来,不止那份合约。
&esp;&esp;任克明眸光灰暗,还在追问:“否则什么——”
&esp;&esp;“任克明。”
&esp;&esp;黎昌直接打断他。
&esp;&esp;没有血色的唇微微颤动,他放下那个否则。
&esp;&esp;饱含转折地,他问出了一个十足自我的问题——
&esp;&esp;“我想问问你,”他说,“你有没有在意过,我究竟想要什么?”
&esp;&esp;这个问题好突兀,却是黎昌此刻唯一想问的。
&esp;&esp;任克明有没有在意过他黎昌,在意过他究竟想要什么?
&esp;&esp;抛开否则,抛开离婚,抛开手铐,抛开禁锢,抛开可怖的占有欲,抛开所有的一切。
&esp;&esp;只说两个人的关系。
&esp;&esp;在这段关系存在的岁月里,黎昌究竟想要什么。
&esp;&esp;任克明有没有在意过?
&esp;&esp;十八岁的黎昌,二十八岁的黎昌;全部的黎昌,所有的黎昌。
&esp;&esp;任克明有没有在意过?
&esp;&esp;不是资源,不是公司,不是当他想去国外演戏的时候一架私人飞机带他出国旅行。
&esp;&esp;不是要摘天上的星星。
&esp;&esp;只是普通的想要,普通的向往。
&esp;&esp;比如,黎昌想要接戏,接那部《去见她》,他考虑任克明的想法,权衡一切后,还是发现自己想要。
&esp;&esp;是这种想要。
&esp;&esp;是仅仅的追求,是对热爱的追求,是合理到不能再合理的追求,是脱离爱人桎梏与束缚的追求——
&esp;&esp;这份想要,任克明究竟有没有在意过?
&esp;&esp;如果在意过,那为何他给他的一切,包括他那无法忽视的爱意,都带着那么厚重的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枷锁?
&esp;&esp;如果在意过,那为何他会在今天,在此刻,在当下,否决黎昌的想法,甚至想要用手铐来禁锢住他?
&esp;&esp;所以,究竟有没有在意过?
&esp;&esp;这是黎昌唯一的问题。
&esp;&esp;但,在问出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esp;&esp;即使任克明没有回答,他也有了答案。
&esp;&esp;“否则就是。”黎昌出声:“我要离婚。”
&esp;&esp;任克明陡然抬眼,望向他。
&esp;&esp;黎昌是在回答任克明的上一个问句。
&esp;&esp;“否则,我要离婚。”他再重复了一遍。
&esp;&esp;话音刚落,只见任克明的脸色猛然一变,变得煞白。
&esp;&esp;垂在腿侧的手失力一松。
&esp;&esp;铁质器具从手中掉落在地,是刚刚解开的那个手铐。木地板旋即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esp;&esp;那种闷响,像是痛苦的哼鸣,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