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边已经接到了潘元绍的书信,书信中潘元绍既没有通过叙旧让张定边记起潘家的恩惠,也没有说起他们两个人的授艺之恩。
潘元绍只是罗列了现在的情况,以及陈友谅的处境,虽然各位其主,潘元绍的分析鞭辟入里,让张定边大点其头。
张定边粗声问道:“元帅,还是没有下决定吗?”
陈友谅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看来定边也受到了来自高邮的书信?”
张定边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高邮枢密院副使潘元绍,曾经我在扬州潘家落魄的时候,与潘元绍有过一面之缘,指点过他的枪法,我自己也受了潘家一些恩惠。”
陈友谅笑道:“我竟然不知道还有这段逸事。”
张定边说道:“这些都是私情罢了,到了战场上,就是各为其主,那还顾得了那些,只是心中潘元绍所说颇有道理,我就把信笺拿了过来,让元帅参考一二。”
陈友谅犹豫道:“这个不好吧,毕竟是潘元绍给定边的私人信笺。”
张定边直接将信笺拍到了桌案上面,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元帅请看。”
只是简单的动作,就能看出张定边的不简单。此人虽然是天下第一武将,却粗中有细,只是几句话,不仅打消了陈友谅的顾虑,也更加赢得了陈友谅的信任。
陈友谅便不再管其他,拿起潘元绍的信笺,看了半响方道:“潘元绍此人,帅才也。”
张定边点了点头道:“老张当时就看出来这是一个好苗子,要不然也不会指点他枪法。”
陈友谅叹气道:“我也知道此时和张皓联合很重要,但就是别不过这个劲来,我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张皓占据黄梅到底是何居心?黄梅那里是不是有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所以张皓才会不顾一切地拿下这个易攻难守的小城?”
张定边叹气道:“主要是我们失了先手,再想进攻已经来不及,听说大周的军队源源不断地被送到了黄梅,这个时候我们即使有想法,也只能另寻良机,而且用我们的有生力量和张皓火并,岂不是平白让徐寿辉坐山观虎斗。”
张定边直接称呼徐寿辉其名,足可见陈友谅和徐寿辉的关系恶劣到何等程度。
陈友谅阴鸷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说道:“他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且看咱们谁能笑到最后,今日就看在定边的面子上,暂时与张皓虚与委蛇,等到时机成熟,咱们再找回场子。”
张定边说道:“理当如此,还有不是还有引起鹬蚌相争的计策吗?”
陈友谅摆了摆手,不让张定边说下去......
常熟。
本来随着临近年尾,张士诚所部和方国珍之间的摩擦越来越少,战士们逐渐偃旗息鼓,准备安安生生地过上一个春节,明年的仗明年再说。
但是越是临近年尾,两方之间的摩擦慢慢地多了起来,今天不是你的斥候跑到了我的地界,明天就是你的冷箭射伤了我方精兵,吕珍麾下的周军动作频频,不断挑衅着方国珍所部。
与常熟毗邻接壤的是方国珍控制的长洲县城,方国珍赖以信任的大将李德孙驻守在此,领兵三万,与大周军神吕珍在此对峙。
李德孙这几天被周军骚扰地烦不胜烦,只听见李德孙在帅府中咆哮:“他娘的,吕大棒槌在搞什么幺蛾子,好好的年不过,没完没了是不是?”
手下谋士庞朋扬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元帅还需要谨慎对待。”
李德孙问道:“现在大家的矛头都对准了元朝,难道这个时候吕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屠刀对准‘友军’吗?”
“友军”说的着实有些牵强,因为方国珍和张士诚乃是宿敌,两个人早年本来就有恩怨,加上多年来地盘上面的你争我夺,结下了很深的梁子。
只是在刘福通这个大腿的号召下,强行成为了盟友。
庞朋说道:“这个还真不好说,自从那个大周公子成名以来,张士诚的势力发展迅速,现在刘盟主的军队和元朝的部队在通州形成了对峙,情况不得而知,说不定周军会铤而走险。”
方国珍的力量主要强大在海上,陆地上的战斗力就非常牵强了,更何况这次吕珍所率的是大周的精锐之师,更加让李德孙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为什么方国珍如此拥护刘福通,积极踊跃地加入到反元联盟,就是希望能找到一个靠山,要是再次被赶到大海上,做一个没有根基的海贼,这是方国珍难以接受的。
同时方国珍也看到了自己的老对头投入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