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的眼神变得警惕了许多。
张皓脸上笑得依旧灿烂,双手一摊,显得人畜无害。
杨完者冷冷道:“张大公子难道真是准备在我万军丛中,斩我帅旗,然后插在元宝山上?”
张皓道:“杨兄以为呢?”
杨完者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就鱼死网破。”
张皓道:“所以我没带着骑兵,而是我只身来到了此地。这足以说明了我的心意。”
“而我将这封信交到了杨兄的手中,也足以说明我的诚意。”
杨完者不懂了,问道:“那你是要斩呢?还是不斩呢?”
张皓道:“那就要看一看杨兄到底想不想知道幕后指使之人是谁?柳州城内到底有没有人希望杨兄威严扫地,尊严尽失,最后被人取而代之。”
杨完者道:“公子这是在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吗?我不觉得,因为这个人的心思很歹毒,他就是希望我与杨兄兄弟相残,最后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为何你刚刚走,我就收到了这封信?”
“为何他知道你不在柳州,而是在与我两军对垒?”
“为何他对柳州的事态了解的这么清楚?”
“难道他的目标仅仅是我吗?不尽然吧!我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但是你死了,绝对对他好处大大的。”
说完张皓凝视着杨完者的眼睛,霸气四射。
杨完者此时的眼光睿智无比,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恐慌和软弱,同样回以张皓霸气四射的眼神。
两个人瞪了许久,互不相让。
有过了一段时间,张皓顿时泄了劲儿,挥手道:“不来了不来了,眼泪都瞪出来了。”
杨完者收功而立,笑道:“打我可能打不赢你,瞪眼睛我还没有输过谁!”
张皓道:“杨兄,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找到准备取你而代之的幕后真凶?”
杨完者道:“免谈,即使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你倒是没有损失,我可是自损一千,伤敌五十。”
“即使我让你把帅旗斩去,也未必能找到幕后之人,我为何要为之?”
张皓见状从腰间解下一柄宝剑,说道:“此剑名曰承影,乃是我父亲的心爱之物,现在转赠于我。”
“如果杨兄答应,我允许将军将这柄佩剑,挂在城墙上,以全将军之威。也算聊表杨兄脸面损失之万一。”
张皓将“尊严”和“威信”的改成了“脸面”,一下子让杨完者觉得好受多了。
因为尊严和威信事关男人的生死,至于脸面,只要筹码足够,也不是不可以扔掉。
杨完者的脸上终于有所意动,这是谁的佩剑,大周公子的。
何许人也,北伐庐州,南镇常熟,下镇江,收扬州。
无数名将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无双猛士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这样一个人的佩剑,被我“缴获”,挂在的城墙上,以供世人瞻仰。
好像张皓的提议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且刚刚那封信的提议,分明居心险恶。
如果张皓走正常流程。自己绝对不会同意。
那么张皓只能硬来,那两千骑兵来去如风,这战斗力绝对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
说不定为了夺旗,张皓只能做出斩将的举动。
这是压根不想让自己再回到柳州啊!
现在张皓的提议,不仅全了自己的威望,同时还为进一步发现幕后之人打下了基础。
何乐而不为?
能够让大周公子臣服的,张士诚都没有做到,我杨完者应该是独一人了吧!
张皓再没有说话,而是环抱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杨完者。
这样的交易,相信杨完者自己掂量的明白。
终于杨完者下定了决心,说道:“那就照公子所言便是。”
张皓径直将手中的承影宝剑扔到了杨完者的手中。
杨完者转头看向了身旁的侍卫,说道:“将帅旗交给张公子。”
看管军旗的亲兵无语地看着杨完者,只是将令难违,无奈将帅旗交给了张皓。
军中向来有一条铁律,旗在人在,旗亡人亡。
这都算个什么事啊!
张皓身后的贾峻连忙接过军旗,再次看向张皓,贾峻心中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能他人所不能,化腐朽为神奇,这就是大周公子的风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