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涟之声音如同鸦雀,“我母亲恋上了安怀古?”
&esp;&esp;“恋上他?笑话!浮香心中所恋一直都只有朕!”裕宁帝大笑出声,“她不过是心中有愧而已。当年朕登基后本不想留下安怀古,她却彻夜跪求,不惜献身烟花之地。你可知其中利害?那妓馆在皇家眼下,安怀古若是兵变,浮香便岌岌可危,如此,你母亲自请为官妓,保了安怀古忠心,到底护了他平安一世。”
&esp;&esp;“原来如此。时隔多年,您还因为母亲的事而记恨着安怀古啊。”涟之双眼噙着泪笑,“那救命的军粮您扣住不发,折了安公与十余万人性命。而征远侯的位子由安子瑜坐,分明德不配位,您也不肯重用堇暄,反命其为质子,将安家唯一可用之后囚在北国。可怜安家一门骁勇,却终究敌不过”
&esp;&esp;她哽咽片刻。
&esp;&esp;“果真,皇上是天地间最寡情之人。”她任由泪滑下来,“您心中喜欢浮香娘子,但碍于皇家颜面,也只将她和我硬塞给楚丞。您对母亲那般心狠,如今对我亦是。你我非父女也,棋者与棋子而已。”
&esp;&esp;她停下话,面色苍白。
&esp;&esp;反正已经如割骨断筋般疼,不如把这些年撕心裂肺的苦都说出来。
&esp;&esp;至少落个畅快。
&esp;&esp;裕宁帝一把将人掀翻在地,衣袖带起半空的丁香花瓣,寒声道:“如今大昭派出质子,是为了护万民平安,岂容你放肆?朕多年来护你周全,也算是尽了为父之心,你休要为那安堇暄失了心性!”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早已阔步离去,她仍呆坐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冰凉,明明伏在春日的和风里,身体却止不住地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