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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雨水彻底挡住眼睫的时候,他不得不转向江边停着的一尾小船。
&esp;&esp;清冷的嗓音道着罪,询问可否入舱避雨。
&esp;&esp;修长白皙的指从里面挑起珠帘,让他入内。
&esp;&esp;他探身,在那方寸大小的船舱内看见了他的人间。
&esp;&esp;女子白衣长发铺散,一手撑首,一手端酒,凤眸抬垂间滟出空灵的光。她身侧放着长剑,躺卧在地的姿势让人想起戏本子中的醉酒风\\流客,却偏生在仰颈饮酒时越发显得不似凡间人。
&esp;&esp;这是拭尘在红尘中遇到的第一个人。
&esp;&esp;后来,他意识到。
&esp;&esp;她其实是阻隔在他与红尘之间的人。
&esp;&esp;拭尘在入舱时带进沾了雨的风,那风中有江水和树木的味道,而他望着她的眼就像是幽深的潭。
&esp;&esp;“公子要酒吗?”极少主动开口的女子看进那双深邃纯净的眸,晃动着酒坛。
&esp;&esp;“我叫拭尘。”拭尘下意识地答,觉得公子二字可以用在任何男子身上,这点让他不安又不喜。
&esp;&esp;“拭尘,”她唤了一声,“要酒吗?”
&esp;&esp;从不饮酒的他怔了怔,接过了她递到面前的坛,在清甘化辣的液体顺喉而下时轻咳起来。等他把掩在脸前的袖移开,就正对上一双清寒的眼。那双眼中分明没有丝毫揶揄的意思,只是平静地望过来,却让他雪白的袖却在脸前停荡了很久,人在遮挡间有些慌乱。
&esp;&esp;“姑娘将往何处去?”拭尘终于露出脸。
&esp;&esp;“不知道。我是云游客。”女子从他手上拿过酒。
&esp;&esp;指尖相触,冰凉缱绻。
&esp;&esp;他看着她无意间抚过酒坛边,指尖碰在时才被他双唇触过的地方。
&esp;&esp;他道:“云游客吗,我也是。”
&esp;&esp;初入凡间的他,眼神无比稚嫩,带着让人心疼的迷惘和无谓。
&esp;&esp;外面的雨还很大。
&esp;&esp;他们决定结伴而行。
&esp;&esp;拭尘身上的水还没有干,坐的位置又离她那么近。他垂眸看着雨滴从自己的长袖间滑落到她身上,聚集在她指间晃动着光泽。
&esp;&esp;忽然想知道那雨在她的肤上的触感。
&esp;&esp;他们迈出船舱的时候,天地间只剩下雾般细小的雨丝。
&esp;&esp;她附身要拿剑,拭尘已经递了过来。
&esp;&esp;他看到剑柄上刻着的“清问”二字。
&esp;&esp;也许是那把剑的名字,又或许是她的名字。
&esp;&esp;他念了一声。
&esp;&esp;女子站在船头,身形丝毫没有因为饮酒而踉跄,一身白衣飘薄,银白的丝线间透过些许天光,让她看起来更加清冷和遥不可及。
&esp;&esp;她转过身,脸逆在雨过天青色的光里,拭尘蜷缩起布满陈茧的指,听到她和缓却毫无温度的声音,“嗯,清问,我的名字。”
&esp;&esp;他们一起游历人间。
&esp;&esp;两个如此相像的人。
&esp;&esp;两身白衣飘逸出尘,两双深眸沉静孤寂,清冷得让人近不得身。很多时候他们都不必开口,就是有说不出的舒心和肆意。
&esp;&esp;他们并肩而行,因为背后的长剑而不得不保持着细微的距离。两双修长白皙的手掩在各自的袖中,谁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样的璀错轸念摩挲在指尖。
&esp;&esp;在烟火气弥漫的人间,他们游离在俗世外,美得就像是一对水墨画就的人物。
&esp;&esp;人间的街巷中甚至出现了以他们为题的画本,在人们幻想出的故事中,两个人都换上了大红的嫁衣,永远清冷的目光在看向对方时变得炙热。
&esp;&esp;拭尘从画本中抬起头,在清问的澄澈的目光中红了脸。“红衣,红、嫁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