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来拦。但最终,那细长剑被交到他的手上,成为他多年的支撑。
&esp;&esp;他满身污秽地躺在街上,什么修养模样,都被他抛弃,就剩那把剑。无依无靠时,他偷过抢过,就是没乞过。
&esp;&esp;总觉得若一软下去,便会没了那剑的寒硬,负了那人的清明。
&esp;&esp;他从孩童等到少年,等到了。
&esp;&esp;那一日春寒料峭,在明月就要消逝,日光初明时,有人自连绵的青山中向他走来,在春雨落下的那一刻将自己的斗笠盖到他的头上。
&esp;&esp;“观亭,是你吗?”那人的嗓音如同山间清泉。
&esp;&esp;他用冷峻和阴戾保护着自己,却从斗笠垂纱的缝隙中窥见了那人如同温玉般静雅的面孔。春风带来了竹林的味道,那如同青竹般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红了眼眶,向他伸出手。
&esp;&esp;“观亭,和我走吧。”
&esp;&esp;“观亭,听话些。”
&esp;&esp;“我教你可应付人世间的本领,待你学会,便自归去吧。”
&esp;&esp;“观亭。”
&esp;&esp;他在赎罪。
&esp;&esp;可孟观亭不需要他赎罪。
&esp;&esp;他早已认出了那双眼,那座山和长老的那把剑。无数次午夜梦回,他以为只有他迷失在黑暗与仇恨中,却发现他的先生留着冷汗呢喃在梦魇里,温润的面苍白得可怜,指尖几乎要将被褥抓破。他下床走过去,轻轻为先生拭着濡湿的鬓角,在他低声叫“观亭”二字时,便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