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上司】作揖告辞。
&esp;&esp;陆伏昼则是紧跟二人其后,语气不善的回了句:“告辞”。
&esp;&esp;可还未等三人迈出太医院御所,一直端坐着稳如老僧入定的燕承氐却意味不明了笑了两声。
&esp;&esp;这一笑,打腹稿准备圆话的殷淮无也将眼神看向了燕承氐。
&esp;&esp;只见男人起身理了理袍子,便施施然走到了门口的三人面前。燕承氐没管萧宁琢身侧二人戒备的目光,只定定的看向了蹙着眉的萧宁琢。
&esp;&esp;不知怎得,他突然想起来了几月前在酒坊遇见的穿着男装同一众无赖辩驳的萧宁琢,那会儿她好像也是这么个表情,一脸不耐烦的盯着那个满脸横肉的老板听他耍无赖。
&esp;&esp;半月前盯着老板。
&esp;&esp;两刻前,盯着碗里的黑豆。
&esp;&esp;现在,这么盯着他。
&esp;&esp;【唔——看来是讨厌我极了。】
&esp;&esp;萧宁琢不知面前的男人又在笑什么,商人的危机感促使下她不自禁的又后退了两步,试图拉开同这位心机深沉的太傅大人的距离。
&esp;&esp;可男人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她刚抬脚燕承氐就走到了她面前。
&esp;&esp;“七公主这是何意?先前不是说同我情投意合,求着陛下赐婚,现在反悔怕是不妥,这做生意——”
&esp;&esp;“燕大人!”
&esp;&esp;萧宁琢厉色打断了燕承氐,这会儿的她才是真的动了怒,围着她的三人看到他的表情,不由得心神恍惚了一刻。
&esp;&esp;理由无它,女孩此刻动怒的表情比萧华裳还萧华裳。
&esp;&esp;“燕大人周身的酒气熏的本宫头晕,不如差太医院的医师开一副醒酒汤药给太傅大人醒醒神,太傅饮下便早些歇息吧,莫要再纠缠说些不清醒的话。”
&esp;&esp;萧宁琢做生意这事是个偶然、也是个转机,那是她从十四岁就开始部署的事,眼下距离大计落成不过一步之遥,她不想让任何意外打乱了她的计划。
&esp;&esp;更何况她做私商这事连阿昀都不清楚,今日这么被燕承氐拿出来威胁,她只觉得懊恼又怨恨。
&esp;&esp;她从小便知道自己没有做帝王的才能,萧华裳更不会给她做帝王的机会,好不容易得了一件喜欢的事,又做的有声有色对她来说已是不易。
&esp;&esp;要是被燕承氐毁了,她保不齐做出什么事。
&esp;&esp;【我只是想远离她们这群疯子,我只是想给自己和阿昀留个保障,我只是想和阿昀安稳离开。】
&esp;&esp;这些年无论遇到再难的事,萧宁琢都是在心里这么暗示自己,也是靠着这三句话她一直撑到了现在。
&esp;&esp;“也许是醉了吧,但七殿下通晓我的心意不是吗?”
&esp;&esp;直到三人彻底走出宫门,萧宁琢也没再说话,可她的脑子里却反反复复的回响着燕承氐这句警告意味浓烈的话。
&esp;&esp;许是她表情难看的太明显,陆、徐二人一左一右的跟着女孩时,也没再像之前那么针锋相对,反倒是陆伏昼,他几次伸手想抓萧宁琢时,都被徐赏用眼神警告回了去。
&esp;&esp;三人出宫门的时机很好。
&esp;&esp;正好遇见宫门外陆、徐两家的父母,萧宁琢并不奇怪她们走小宫门还能遇到陆、徐两家人,偌大的南商行宫哪里不是晟帝的人呢。
&esp;&esp;“陆伯父、陆夫人。”
&esp;&esp;萧宁琢走到陆家夫妇面前周到的打了招呼。
&esp;&esp;陆父陆母本就喜欢她,这些年也是他们夫妻二人念着已故父亲的情分,一直在暗中照拂她,今晚又是陆伏昼出来保下了她,陆伏昼一如多年前他们夫妇保下了她自戕的父亲一样保下了她。
&esp;&esp;于情于理她都该‘周到’。
&esp;&esp;陆家这份情无论如何她萧宁琢得记着,得还。
&esp;&esp;萧宁琢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夫妇二人又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