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陛下恩典。”赵殷谢了恩坐下,“陛下,幽云军急,臣病中不宜领军,愿举荐犬子竟宁出征,只是毕竟竟宁年轻,故而臣另有良将人选,请陛下过目。”他递出一份折子,交给了长宁,竹白去接了过来,呈到御案上。
&esp;&esp;女帝沉默不语,接了来看,都是些近年立过功的小将,并荐了已经卸甲归田的老将秦青松为副将。
&esp;&esp;他明知道今年宫宴过后把父子俩留在京城就是为了竟宁不出意外,待他年末行了及冠礼就要三书六礼迎入宫了,只是现下正是要抓崔氏马脚的关键时期,不能露出风声,此事她只悄悄透给赵殷一次,连竟宁都没告诉——他年纪太轻,只怕他沉不住气。
&esp;&esp;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立后的。
&esp;&esp;“竟宁少年英才,自然堪当我朝将领,只是太过年轻,还是让韩老将军代都督一职,竟宁便留在京里为父侍疾,旁的人选朕再斟酌些许。”
&esp;&esp;“陛下,臣愿代父领兵前往漠北,望陛下恩准。”
&esp;&esp;是竟宁。
&esp;&esp;他高擎笏板,躬身而下,朗声说道。少年人目如朗星,灼灼地望向宝座上的天子,他的心上人。
&esp;&esp;“请陛下降旨。”他又朗声说了一遍,“臣既是人子,亦为人臣,自当尽忠报国,守卫社稷乃是臣的本分,自在侍奉父亲之上,望陛下恩准。”
&esp;&esp;该来的还是来了。女帝闭了闭眼。早该料到的。身为君主,现下便该面带悦色,说说“大楚有此少年才俊是江山社稷之幸”之类的场面话,厚赏一番,再给他派了代都督职,让年轻人去历练。
&esp;&esp;应该要这么做的。
&esp;&esp;只是有点开不了口。
&esp;&esp;疆场生死无常,她早在十多年前就领教过了,更何况是送竟宁去。
&esp;&esp;“此战事关重大,爱卿未曾经历过大战,可有准备?”
&esp;&esp;“臣自当磨砺兵法,操练军士,为陛下守住幽云朔方。”他身量已抽得很高了,渐渐褪去了少年的纤细青涩,显出些圆熟的风姿来。
&esp;&esp;“好!不愧是我朝少年英杰,朕便封你做骁骑将军,代你父亲的幽云都督一职,不日点兵启程。”座上天子拉起一个得体的笑,“待爱卿得胜还朝,朕再行封赏。”
&esp;&esp;等到下了朝,百官都要在文华殿武英殿用早膳,女帝便叫了银朱专赐御膳三品到武英殿给梁国公赵殷,又去找来赵竟宁商议用兵,也就留了竟宁一同用膳。
&esp;&esp;女帝向来在早膳上讲究,是以这些年宫里虽厉行节俭,却唯独早膳未被削去太多。除主食的各色包点面饼外还要依时令加几道冷盘的鲜蔬小菜,各色肉品,皆以清蒸炖煮的法子烹了,不留腥膻味。主桌外还要加些时鲜果子,七八种甜品点心,连汤水也要叫上了好几种来,鲜粥清汤,牛乳豆浆,不一而足。要不是女帝厌憎咸酱腌菜的味道,依先帝的习惯还要再开一桌佐菜。
&esp;&esp;于是法兰切斯卡也日常在栖梧宫用早饭——他惯来没规矩,宫里人也见怪不怪了,何况女帝都不计较。
&esp;&esp;“陛下只吃这么些吗。”他大约是饿急了,放了一应的精细点心不用,抓了个小炊饼先啃起来,“上朝好累啊,腹中空空站了两个时辰,臣都快饿死了……”
&esp;&esp;“我上朝前都会用点粥的。再说这哪里少了,不是好几十道菜等着用么。”女帝原本心里有气,此刻见了他这副样子也不由得哭笑不得,叫人给他盛了一碗豆浆,“你慢点……都吃到下巴上去了。”
&esp;&esp;“你怎么比我还没规矩。”法兰切斯卡看了也不由得好笑,“你能吃完这些就不错啦,别看一品菜分量少,这么多种类挨个吃一口就能饱了,别可着那么一道对付啊喂。”他更好了,招呼宫人给他布菜盛汤,全不把自个儿当外人,末了还要说一句“今天的豆浆不够鲜”。
&esp;&esp;“你又算什么人,陛下天子之尊你也来同桌。”
&esp;&esp;“我……”法兰切斯卡这些年在宫中无法无天惯了,此刻突然被指,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皇帝,“我和景漱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