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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经了沁芳楼那么一处,皇女再迟钝也要晓得尤里乌斯那点心事了。只是眼下事多,顾不得与他多亲近——女皇定了将两个女娘的及笄礼同长子的冠礼一同放在九月里提前办,也不等冬至十四周岁了,赶忙着在十月便要入东宫,再与冯玉京完婚。
&esp;&esp;冯玉京是七月生人,便是到七月就年满二十,正好先行了冠礼宣示成年再嫁入东宫。女皇定了期限,冯府上便赶忙地备下冠礼婚仪各项物什,宫里宫正司同礼部也紧着走婚仪流程,三书六礼,一件不落,须得赶在十月前全部齐备。
&esp;&esp;原本太子纳侧君也用不上那许多大婚礼节,若真要简素大可简单纳礼纳征,一抬轿子送进东宫便罢,至于祭天告庙、临轩命使之类,自然是全免了。只是太子重视侧君,女皇也为了彰显对贤才良臣的仁德,仍依周礼行婚仪,只不按那太子娶妃的仪程罢了。
&esp;&esp;好容易挨到了九月里,三位皇嗣的成年礼便定在九月八,又是准备冠服又是定礼的,从几个月前便开始忙了。甚至为了三个皇嗣生父早薨,礼部同光禄寺为了这父亲位置究竟是放孝敬凤君神位还是让陈皇后坐都吵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女皇拍板,置张皇后神位、陈皇后为皇长子正宾,又挑了侍中崔亮为皇长子赞者才算作罢。
&esp;&esp;只是为了太子及笄需一位女性担任正宾,女皇颇为发愁了许久:为显太子正统,正宾身份不仅需出身高,更需有实权有势力。可惜目下三省四相均为男子,身份虽够,到底要做正宾为太子绾发却不合适。
&esp;&esp;于是光禄寺提出三加簪冠均为正宾亲加,只绾发时由目下朝臣中衔品最高女子,工部尚书王怀璧代行,而原定的梁国公、骠骑大将军、太子太保赵准仍为正宾,女皇方点头同意。
&esp;&esp;又另选了中书令李重瑞为太子赞者,太子少师冯玉京充东宫官,另举礼部及光禄寺官为侍者、执事等,以彰女皇对太子的重视。
&esp;&esp;到了三公主这边便简易许多,女皇选了宗室中声望最高的安乐长公主为正宾、襄王世子景泓碧为赞者。这样一来,女皇最重视的长子和长女就分别拉拢了勋贵、清贵和王、崔、李三家,而老三则用来拉拢宗室。圣旨初下,朝中便明了女皇对张皇后嫡出子女的重视,纷纷与卢氏疏远。
&esp;&esp;到底女皇还在,四皇子太小,眼下翻不起什么风浪来,谁也不想冒风险丢了前程。
&esp;&esp;还未至笄礼的时候,却是有访客来了。
&esp;&esp;天刚亮了不久,还是朝会的时辰,宫门不过刚开而已。
&esp;&esp;他抱着一个大首饰匣子,急匆匆递了牌子,直奔正殿而来。
&esp;&esp;“尤里?”看清了来人,皇女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歉意,“这些天都没怎么见你,实在不是我故意推脱啊……我今日有笄礼,怕是不能陪你……”
&esp;&esp;他本是皇长子伴读,时常出入上阳宫的,家兄又在弘文馆任学士,算得上女皇重用,故而此时等在这里也无人觉得奇怪。
&esp;&esp;只是自他那日说了心事之后,皇女有些怕见他,加上这几个月事情多,忙得脚不沾地,放一放便到了这时候。
&esp;&esp;“我……我是来送你贺礼的。”他难得地有些沉着之意,看起来像是淋了雨的大型犬,“只是给你的。”少年人将手中的首饰匣子塞在皇女怀里,“顼和琦的贺礼都已经交到宫里了,你的也有,但是你这里……我还有一份想自己送过来。”
&esp;&esp;少年人笑着,额头上还有疾走留下的些微轻汗,将额前卷发都粘在了一起。
&esp;&esp;看起来有点憨。皇女不禁觉得好笑,扯了自己的帕子给他擦汗。
&esp;&esp;匣子里叮铃作响,是听惯的首饰声音。
&esp;&esp;他不缺奇珍,其实她是天家贵女,也是不缺的。
&esp;&esp;“好。”皇女抱着匣子,轻声道,“你要不要去观礼?虽然只有文武百官和皇室宗亲的位置,也可以悄悄儿在城楼上看的……一直没寻见机会同你说一声,那日的袍子,我很喜欢。”
&esp;&esp;“嗯,你喜欢就好。”尤里乌斯笑了笑,“我可从来都是留着好东西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