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是楚人的装束,皇女便亲手系在了他衣摆上。
&esp;&esp;“瑶,你……”少女的手指若即若离地拂过他的侧腰,引得人心旌摇曳。
&esp;&esp;她抖了抖袍衫的侧摆,香球便被藏在了摆内。
&esp;&esp;少年人抬手想去阻止,却又不想打断她。
&esp;&esp;“我想来想去,待今日过了,我怕是不能常见你了。太子正君侧君也多半由不得我挑。但若问我要不要和你住在一处,我自然是愿意的。”皇女眼里没了那孩童似的顽劣,只笑着看他,“只是遮一遮,别叫人发现了,到时候母皇要治罪我可保不下你。”
&esp;&esp;腹中蝴蝶越发地聒噪起来,扑打着翅膀,扇得人心痒难耐。
&esp;&esp;少年人愣愣地拾起香球,是少女身上清淡雅致的气味。她不爱那浓艳甜蜜的花儿朵儿,是以香气也总是清清淡淡,似有若无的,“是……什么香?”
&esp;&esp;“白檀罢了,我另加了些茶叶。”她笑道,“静心安神的。”少女宽大的衣袖笼过来,霎时间原本清淡的香气也变得浓烈许多,却并不觉刺鼻,只是越发地醉人罢了。
&esp;&esp;神思摇荡间,一阵温软的触感印在脸颊上,蜻蜓点水一般,比秋日里的落叶飞花更轻更静,却吓得腹中那笼蝴蝶都忘了振翅。
&esp;&esp;少年人一动也不敢动,如被定住一般,傻在了原地。
&esp;&esp;“这样会不会更明显些。”皇女笑,“尤里,成婚我许不了你,但我总是愿意的。”她能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见着的只有她自己。
&esp;&esp;多年以后,女帝再想起来才发现,她惦记着尤里,不过是因为刚好那时候,两人都还是纯粹的喜欢罢了……或许少年郎的心悦还可以有,但她的纯粹,却再也没有了。
&esp;&esp;“那……那冯呢……”少年人轻声问道,他有些急切,总想着要证明点什么似的。
&esp;&esp;“先生是我的侧君,我自然也心悦先生。”少女想起来什么似的,吃吃笑起来,“哎呀,你吃味啦?”
&esp;&esp;“嗯,”少年人重重点头,“我想你最喜欢我啊……冯……很好,我知道,对你也很好……但是我就是生气啊,他可以和你成婚,我却不能。”
&esp;&esp;皇女正想去哄哄他说说好话,两人却同时被拖进了后殿,“再有一会儿母皇身边的中贵人要来了,让紫薇那个多嘴饶舌的看了,他还能有活路?”
&esp;&esp;是皇长子。他无奈得厉害,叹了口气,一边是他的好友,一边是他的亲妹妹,“逛青楼对母皇来说都不是大事,但如果你,”他扳过妹妹的肩膀,“和人私定终身,母皇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毕竟是她的太子,但是尤里,赶出京都已是轻的,重的……怕命都要丢了去。你总要记得莲青是怎么死的,阿瑶,那时候只一个谢贵君成不了事的,快回你殿中去,只当今日他是来寻我的。”
&esp;&esp;九月的风已有了些凉意,吹进殿来惹得人背后生寒。
&esp;&esp;少女将满满一盒簪钗放回少年人怀里,“我只要那一支,尤里,我……我先走了……”
&esp;&esp;但少年人依旧将这盒首饰塞给了皇女,“这些也是贺礼,瑶,你戴必定好看的。”
&esp;&esp;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便听了外间阿兄身边的侍从道,“紫薇姑姑今日来得早呢。”一时知道时间紧迫,只得抱了匣子溜回自己殿中。
&esp;&esp;待礼成了,女皇正式宣诏下旨,立明阳公主为太子,迁入东宫;封恒阳王为燕王,成为国朝第一个有封地的亲王,仍居京中,只迁居宫外燕王府;昭阳公主不改号,但另加爵禄,待日后再迁居公主府。
&esp;&esp;过了一月多,便是亲迎侧君的时候。
&esp;&esp;皇储不曾定了正室,于是这迎入侧君的大婚便按着周礼来也无不可,不过是侧室不够资格祭天告庙罢了。海源冯氏是清流,家中不以田产绢帛之类为重,嫁妆里最贵重的便是那五五二十五抬满满的古籍珍本,几乎是海源冯氏的心血珍藏。至于其余的珠宝衣料、良田美宅、家私摆件、古董珍玩倒都在其次了——左右天家也不缺这些,更不提他是要入东宫,日后为侍为君,为臣为相,都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