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垂,从架上取了外衣来披着。外衣上头只有细密的宝相联珠花纹,再没旁的装饰。
&esp;&esp;长宁见状忙带了如期伺候着替她穿好衣衫,试探着问了一句:“陛下可是要出宫去看望冯大人……?”
&esp;&esp;“若真那边,明早再去也无不可,倒是宫里有个麻烦现在就需处理了。”皇帝伸直了手臂,叫长宁伺候着又套上一件圆领袍作外衫,“法兰切斯卡,你去皇城司,将已经擒获的刺客调来宫里审问,再另派些人守着叁省六部九寺同御史台长官副官,去传皇城十六卫,全城戒严,晚市夜市勾栏瓦子全部关停搜查,要快。”
&esp;&esp;她不过是对着虚空交代,却只听几声轻响,看来妖精得了令已然去了,“长安,你叫宫正司的人即刻起身待命,并从宫正司拿一条皮鞭来,不必太粗,要那训诫小宫侍用的细鞭,也是一样,要快。”
&esp;&esp;“诺。”
&esp;&esp;“陛下这是……”
&esp;&esp;“那两个打架的呢?”
&esp;&esp;“在外间跪着。”只听“咔嗒”一声,皇帝腰间革带便严丝合缝地扣上了,长宁又张罗着拿来一件大氅披在外头,“夜里还凉着,陛下多穿些。”
&esp;&esp;“过一会儿便该热起来了。”皇帝挥退了氅衣,只半翘着嘴角笑,“朕看这宫里一日日的是不得安生了。”
&esp;&esp;皇帝才出得殿外,便见着两个年轻人跪在阶前,还在怒目相对。后头跟着的宫侍有一个算一个,都很有些惴惴不安。皇帝见了也懒得多说,只挥了挥手示意长宁将这些人带下去。
&esp;&esp;“你今日格外多事。”她停步到阿斯兰跟前,“想来是宫里派给你的教引公公不上心,跟着伺候的也看不住你这个主子。”
&esp;&esp;阿斯兰没说话,只望着前头汉白玉砌成的台阶。
&esp;&esp;人说金阙玉阶的汉家殿宇,便是如此了。
&esp;&esp;“陛下……!”崇光正要说话,被皇帝一记眼刀飞过去,又讪讪住了口。
&esp;&esp;“长宁,带煜世君进去暖暖身子。”
&esp;&esp;“诺。”长宁不敢多话,只叫了两个小宫侍扶了崇光起来,看了皇帝一眼,这才缓缓进了里间去,又是叫人拿了姜汤,又是拿了药油炭盆子来。
&esp;&esp;这位怎么说都是皇帝的宠侍,哪敢让他有个叁长两短。
&esp;&esp;待人都进去了,皇帝才扫了一眼周围,见着阿努格仍在外头,便道,“你也进里间去暖暖。”
&esp;&esp;“奴……要在这里陪王子……”他人还小,昨日里皇帝还柔声细语的,哪想过今日再见便是一副凶相,一下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竟然直直跪下来,“求皇帝陛下,别,别罚哥哥……”他似是怕得厉害,眼眶里还有点点水光,教人怜惜。
&esp;&esp;“嗯,”皇帝在他身前弯下腰来,柔声道,“不是要罚他,你快进去,在外头吹风久了要生病的。”她牵了男孩的手来,正遇着才出来复命的长宁,“带他进去暖着,添件衣裳,再用些点心热牛乳之类。”
&esp;&esp;见着阿努格仍旧巴巴地望着自己,皇帝忍不住摸了摸他后脑,“你哥哥不会有事的。”
&esp;&esp;“诺。”长宁应了皇帝,才牵了阿努格往里头去。
&esp;&esp;这下便无人在外头了。
&esp;&esp;皇帝仍旧是站着,只叫人锁了宫门,正殿的门也让合上了,才站定到阿斯兰身前去。
&esp;&esp;“你该动手了,还是等旁人来了再动手?”皇帝一手扶在腰间,半叉着腰,只仰头去看栖梧宫外头延绵的夜空。
&esp;&esp;月黑风高,倒真是个适合行刺的日数。
&esp;&esp;阿斯兰只跪立着,并没说话,也无动作。
&esp;&esp;“先刺冯若真,趁着戍卫都围去驿馆,宫里头松懈再刺杀我,现下怎么不动手了呢。”腰里悬着的短刃上别无装饰,只有最简单的红檀木柄,钉得极稳,把手略为弯曲,便于握持。
&esp;&esp;皇帝的手便在那柄上摩挲,盘得木柄光润油亮。
&esp;&esp;这招数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