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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灵鹫无奈地笑笑：“形容你比较贴切。”
&esp;&esp;他两并肩走在前头，苦哈哈的小九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后头，在不明状况的路人眼里，就是两名贵公子带着服侍小童逛大街来的。
&esp;&esp;早上被人一顿臭鸡蛋砸，早点也没有吃着，一到中午，珠碧与小九的肚子难免打起鼓来，珠碧四处看看，便拽着灵鹫走进一家气派的食馆。
&esp;&esp;店小二见二位贵客衣着不俗气质非凡，忙殷勤地招待贵客坐下。珠碧坐下，与小九两人呼啦啦点了满桌子菜，灵鹫望着眼前凡物，是半点欲望也没有。
&esp;&esp;珠碧饿得很了，在他对面扒了半碗饭才发现他是半点没动筷子，左右看了看四周偷偷拿眼瞧他俩的满堂食客，低声笑：“我知帝君瞧不上这些凡间俗物，可这满堂食客看着你呢，好歹也动动筷子。真要让大家发现你不是人么？”
&esp;&esp;珠碧笑着夹起一枚晶莹的珍珠饺放在他碗里，灵鹫心中挣扎了半天，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最终还是无奈地提起筷子，应付地吃了两口。
&esp;&esp;唔，味道居然还可以。灵鹫记得当年下凡时，世间还是茹毛饮血啃生肉的年代。
&esp;&esp;如今倒是愈发精致了，可见凡人在吃这件事上还是下足了功夫的。
&esp;&esp;珠碧兴致高，问店家要了一壶好酒，将清澈酒液注入空杯，珠碧一手持一杯，递到灵鹫跟前，笑得如沐春风：“帝君，珠碧敬你。”
&esp;&esp;既然凡间的饭都吃了，这杯酒不喝可就说不过去了。灵鹫伸手接过，酒香氤氲在鼻尖，芳香凛冽，似乎也不赖么。
&esp;&esp;珠碧正了正色，双手敬捧瓷杯：“第一杯，敬谢帝君救命之恩。”
&esp;&esp;雪云禅寺山中初见，你凭风而来，多谢你撕开我黑暗人生中的一条裂缝，让我终得以窥见天光。
&esp;&esp;珠碧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灵鹫笑笑，少顷，亦仰头饮尽。
&esp;&esp;“第二杯，敬你惜我、护我、怜我。”
&esp;&esp;云山县树林里，集市上，客栈中，世人辱我欺我笑我骂我，多谢你拥我入怀，痛我之痛，苦我所苦。
&esp;&esp;珠碧不再笑了，他神色中难得如此认真，眼神滚烫，眸中一片痴心深情。
&esp;&esp;早在那三个紧紧相拥之后，珠碧一颗心就已沉沦爱河，爱河水融化他十二年被蛛网层层缠裹的心。
&esp;&esp;灵鹫忽地心酸，第二杯酒，滑进喉中无端有些苦涩。
&esp;&esp;“第三杯——愿帝君长伴……”珠碧深情话语到此戛然而止，将手中酒杯重新放回桌上：“算了。”
&esp;&esp;第三杯，愿帝君长伴我身侧，疼我爱我。
&esp;&esp;但怎么可能呢？自己到底是个承欢男人身下的下贱娼妓，你是那九天上受人敬仰的神灵，我不敢奢求。
&esp;&esp;而灵鹫拈着手中小酒杯沉默，第三次一饮而尽——
&esp;&esp;而后转着空杯，笑一声：“这酒不错。”
&esp;&esp;珠碧哗然。
&esp;&esp;你不说，我也懂。
&esp;&esp;曾经兰泽骂我无心无情，现在想来当年的确是我太过专横独断。万年来我独对一片虚空的澹渊玄境参悟道法，我不懂情不懂爱，所以心中只有巍巍天规，不知七情六欲为何物。
&esp;&esp;可神若无心无情，又何谈保护遑遑三界呢？
&esp;&esp;你既是我此生命定劫数，你这一辈子，我奉陪。
&esp;&esp;珠碧见他饮尽第三杯酒，嘴角漾着笑意，心下也释然了，他笑着将放下的酒杯再次端起，一饮而尽。
&esp;&esp;小九听神仙大官儿说好喝，拿起酒壶也给自己斟一杯，豪气干云地喝下肚去，却被辛辣的酒液呛得直咳，脸红脖子粗地埋怨：“哪里好喝了！”
&esp;&esp;珠碧劈手夺过他手中酒杯，一边替他顺气一边斟一杯罗汉果茶递给他漱口，笑：“小孩子喝甚么酒，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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