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洁白的衣角、发丝,顷刻之间,消失在了灵鹫面前。
&esp;&esp;这一回,他走得心甘情愿。
&esp;&esp;地狱火带走了怀珠,肆虐飞舞的火舌消失了,龟裂的焦土又重归于平静,地缝底下大地狱中传来撕心裂肺的万鬼哀嚎声也渐渐将熄。
&esp;&esp;自此,灵鹫的心又空空一片,跪倒在地,失声痛哭。即便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悲伤,他要去想办法,尽早救自己的珠儿脱离苦海,可滔天的悲伤将他灭顶,他苦苦挣扎,始终无法振作。
&esp;&esp;东方天始神,可笑至极。
&esp;&esp;他委顿在一片焦土之中,再也不复往昔一点威严。
&esp;&esp;忽然,似是有人来了,他木然抬头,视线里,出现了一片青碧色的衣角。
&esp;&esp;“师父。”
&esp;&esp;“兰泽……?”
&esp;&esp;兰泽默然站在他身前,法相显露,草木之息流转,一派矜贵儒雅。与法相衰颓,形同枯槁的灵鹫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esp;&esp;兰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牵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他幽幽道:“昔年望舒断尽仙骨,自三十三重天堕入尘世时,我也和你现在一样。”
&esp;&esp;“今日能见你这番模样,兰泽也算……没有遗憾了。”
&esp;&esp;他身上流转着草木之精,平日法相尽显时,所到之处处处充满生机。
&esp;&esp;他去到颗粒无收的地方,那里就长满了茁壮的庄稼;
&esp;&esp;去到山间幽谷,那里就漫山遍野长满了蘑菇;
&esp;&esp;他走过草地,地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涉过溪水池塘,蒹葭芦花就随风款摆。
&esp;&esp;可铁围山外的焦土,长不出任何东西。
&esp;&esp;他衣袖拂过的地方,脚步走过的地方,长出的那些瓜果谷豆,以及圆滚滚花里胡哨的蘑菇,转身间就枯萎死亡。
&esp;&esp;他兢兢业业当了这么多年神仙,自认没有尸位素餐玩忽职守,很努力地在为苍生装点生机,但如今,他忽然间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