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根本想不到说话的人并非太子本人,当即停下脚步,掀战袍跪倒在草地上,“臣墨非参见太子殿下!”
其身后众多兵将随即跟着跪下,大呼,“参见太子殿下!”
声浪一波波传出,远处的大晋军听到,均跪倒参见。
声音传道伏龙口,隘墙之上,联军望见如此情景,心中纳闷之极。
大晋国的太子突然到来,怎么又闹出现在这种情形。
难道是大晋国准备收兵,两国就此罢战言和不成?
他们离得太远,看不清另一个人是林晨,更看不到林晨手中的刀。
甚至太子与墨非说些什么,他们也一句听不到。
但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大晋虎视大炎多年,此番兴师动众眼看攻城掠地又怎么会轻易罢手。
他们此时不敢下墙攻击,只是心中忐忑地观望,随时准备迎接着下一轮死战。
土坡之上,林晨说道,“起来吧……”
墨非依言站起身,众多将士也纷纷起身。
“大军粮草被烧成灰烬,本宫在大营之中被敌军所俘,墨元帅……你可知罪。”林晨继续说道。
墨非低头深深一揖,沉声道,“臣……知罪。”
他是朝中重臣,与太子早就相熟,更在营中与姬乾共处多日,对他的声音非常熟悉。
林晨学得又是一般无二,尽管林晨模仿甚多,他也不曾产生半点怀疑。
至于对方以旗遮面,他只以为是怕自己一方有人放冷箭而做的防范之举。
粮草被烧之事,营中早有人来禀明此事,龙虎卫来时,又予以证实。
上百万石粮食被敌军付之一炬,此罪非同小可。
唯有此战拿下葬神山防线,他才能将功折罪,免遭皇帝问罪。
现在姬乾先行问罪,他已猜出其中隐藏的意思。
故而一声“知罪”之后,他没再多说,只是静听下文。
果然坡上又传来姬乾的声音,“此番是本宫私自调配兵马,坚持亲自驻守粮营,敌军来袭之时,又是本宫不顾众将阻拦,亲自迎敌,是本宫一意孤行,才致身陷囹圄,与墨元帅没有一丝干系,你可明白。”
“殿下……”墨非猛然抬头看向姬乾,他只以为姬乾会先问罪,再要挟,令自己退兵。
想不到他居然把所有过错一力承担,把他墨非摘得干干净净。不但如此,太子自己虽有用兵不察之过,却也搏了一个身先士卒的美名。
纵是皇帝盛怒,也不会把太子怎样的。
“墨元帅,此次退军亦是本宫迫你如此,你只是不能违抗令谕而已,明白?”林晨继续说道。
“臣明白……”墨非心头一松,这事太子又是一力承担下来,自己是迫不得已,无罪可问。
林晨接着说道,“回去之后,将事情原委按本宫所说,如实禀告父皇。大炎请本宫来,只是想与大夏和谈,我必会重返大晋,到时候依然还是太子。你所奏报的内容,本宫都会如数认可,这一点,墨元帅大可放心。而且,本宫让你退军,并非这里的一路,而是此次进攻的九路兵马全部撤出百里以外。若有差池,本宫的遗奏必将呈在父皇面前。”
“是,谨遵太子殿下令谕,殿下可还有吩咐?”墨非恭敬答道。
“还有一件事,知会墨元帅一声,本宫来此的路上,有一队武道宗门的人险些要了本宫的性命。好了,退下吧……”
这几句话虽然听不出姬乾有何怒意,但其中包含了太强烈的情绪,因为此事正与自己有关。
他只以为双方阴差阳错并未遇见,那样此事自然就和没发生一样,既然遇见,而太子又被劫持到此处,只能说明双方已经交手,并且那队人马全军覆没,否则一定会有人回禀消息。
他无法想象那么多高手是如何被灭的,但他知道,他们肯定是不顾太子死活的。
原来姬乾所说的遗奏,竟是指此事。
任是他纵横疆场,身经百战,此事也不由惊出他一身冷汗。
不过,他却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多说,而是回头喝道,“中军……”
立即有人上前恭敬听令。
“立即派人分赴其他八路兵马,持金皮令箭传令,火速退兵百里之外,不得延误半分,违者必斩”墨非沉声下令,这道命令多半却是给姬乾听的。
听到山坡上姬乾说了一声“很好”,他的心才稍稳一些,向姬乾行臣礼叩头之后,大喝一声,“发撤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