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贴身内侍跑着过去,从来人手中接过奏报,又跑着回到皇上身边,一点点时间都不敢耽搁。
皇上顺手从内侍手里抓过奏报,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看,随着他一行行地看下去,脸色越来越难看,当他看完的时候,重重地把奏报往龙书案上一摔,怒气冲冲地道,“大胆,大胆,这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朝堂上的诸位大臣都知道除了大事,而且是北疆出了大事,但具体情形如何只有皇上一个人知道,其他人谁也不清楚。
而皇上只是一个人在那发怒,其他人却没人敢动怒。
皇上气哼哼地摔完奏报,重新又拿起来看了一遍,这次他看得很慢很细,好半后,当他再次看完,又重复了之前的动作,再次把奏报重重地摔了下去。
然后他大声喝道,“仲卿你可知罪?”
仲卿心中忐忑不已,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不久的他立刻又扔掉拐杖跪了下去,“臣在,不知圣上因何怪罪微臣?”
他心里非常清楚,刚才来人得非常明白,是北疆十万火急奏报。北疆现在掌军的元帅已不是镇北王向无筹了,而是他的弟弟仲涛。北疆出了事,仲涛肯定逃不了干系,而他是仲涛的举荐人,自然也会牵连到自己。
只是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具体出了什么事,他却是不知道。
皇上怒气冲冲地把奏报给扔了下去,“你自己看看你到底是何罪。”
仲卿从地上拣起奏报,就双膝着地跪着看了起来,匆匆看完之后,他脸上一片灰败之色。
原来,半月前,北疆守军在与大晋交接处巡逻时,发现大晋境内有人放牧,足足有数千只牛羊。可是放牧的人只有十几个,军士便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元帅仲涛。
这是唾手可得的财富,仲涛觉得大晋内乱刚刚平息不久,国力匮乏,不足为惧,便带着人把数千只牛羊抢到了他驻扎的草离城。
但是,让仲涛想不到的是,出了此事后,大晋迅速做出了反应,出动了百万大军,攻打草离城。
草离城只有守军八万人,仲涛眼看守不住城池,便不战而退,弃城逃走。诺大的草离城拱手让给了大晋。
占领了草离城,大晋并没有善罢甘休,依然挥军南下,短短两的时间接连占领了大炎十二座城池。
仲涛知道罪大竟然不敢上报朝廷,此奏报却是副帅殷士渠写来的。殷士渠担心因为仲涛的一意孤行而造成更大的损失,因而不惜冒着得罪大元帅的风险秉笔直言,把事情的经过如实奏报给皇上。
事情的经过,殷士渠在奏报里写得一清二楚,奏报是通过飞鸽传书送回来的,这些事情已经是半个多月前发生的,现在时间过了这么久,具体情况如何,还未可知。
仲卿看完奏折心里一片冰凉,他的本意推举弟弟仲涛镇守北疆,只是想将来查抄逍遥王府时可以就近动手,至于大晋方面,他却是没有考虑的。眼看着大晋元气未复,不可能再挑起战争。
让他想不到的是,居然是仲涛主动招惹大晋,而且对方反应如此之快,按正常军马调动,最快也得一个多月的时间,否则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事实摆在了面前,殷士渠肯定不敢在这上面撒谎。
手捧着奏报,仲卿呆愣了片刻,然后不住地给皇上磕头,直磕得额头上渗出血迹来,口中不住地道,“微臣有罪,微臣有罪,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退大晋兵马,还请皇上给仲涛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
皇帝脸色越发阴沉,声音冰冷地道,“如果是别的错误,朕自然不会赶尽杀绝,不过仲涛无辜招惹大晋,公然劫掠,而后不战而退,机会已经被他自己浪费了。仲涛只有死路一条,至于仲卿你吗?着立即革职入狱,听候发落。”
“圣上开恩,圣上开恩啊!”仲卿连声磕头求饶。
皇上瞪着仲卿,脸色越发难看。
有殿前武士过来,摘去仲卿的乌纱,随后把他架出了大殿押入牢。
“众卿家,北疆告急,仲涛胡作非为,惹恼了大晋,大晋出兵一百万,半月前已连下本朝十二座城池,各位可有何良策?”皇上稍稍平复了一下怒气,开口问道。
此时大殿上还跪着一群弹劾林晨的大臣,他们彼此看了看,默默地站起身,退回到队列之中,一个个跟个哑巴一样谁也没有话。
大殿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依然没有人话。
皇上大怒道,“刚才不是还喋喋不休吗?怎么现在都不话了?是不是你们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朕,你们都束手无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