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时荔叫起,笑着道:“怎的一个人在此处?不若跟本宫走一趟,本宫打算带胤禛去慈宁宫找胤祺玩。”
宜嫔闻言,身子一颤,她再也绷不住,眼眶里蓄满泪珠。
“谢贵妃娘娘。”
他们是来御花园玩的,只不过见她情绪不高,这才说是去慈宁宫,她的胤祺就在慈宁宫养着,平时除了请安,她根本不敢去,而如今被贵妃娘娘带着,倒也名正言顺。这个恩典,她记下了。
佟时荔回眸看了她一眼,宫里头的女人不容易,不管是为家族为权势为爱争斗,总归身不由己。
她也是。
在这个漩涡中,永远不可能独善其身。
能拉就拉,该打就打。
佟时荔带着宜嫔、胤禛又去慈宁宫,说是找胤祺玩,但他不会说汉话,也不会说满语。
她们说话对他来说是叽里咕噜,他说话对她们来说也是叽里咕噜。
佟时荔看着大眼瞪小眼的兄弟俩,顿时有些无奈:“给胤祺请两个师傅,一个教汉话,一个教满语。”
在慈宁宫里用蒙语交流没问题,但是出了慈宁宫,这蒙语就属于偏僻小语种,根本没有几个人会。
佟时荔执掌凤印,除了宫务,孩子的教养她也得费心,属于她职责范围内。
但宜嫔知道,宫里头讲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然胤祺怎么会一岁半还听不懂汉语。
“臣妾谢贵妃娘娘。”她感激坏了。
佟时荔看着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本宫和你都伺候万岁爷,一家子姐妹,不必说这么客气外道的话。”
宜嫔立马福身表示效忠:“臣妾唯贵妃娘娘马首是瞻。”
两人囫囵说两句,就见胤祺撅着屁股在挖地,脑袋一晃一晃的,宜嫔便绷不住笑了,看着他的眼神,格外温柔。
胤禛也很懂谦让,把自己的小铲子递给胤祺玩,自己折了棍子玩。
过一会儿,跟献宝一样,哒哒哒跑过来,呲着小米牙笑:“给贵额娘送礼物。”
佟时荔:?
你在挖土,能有什么礼物。
等看见那小手上肥肥白白的大虫子,蛄蛹蛄蛹看得她鸡皮疙瘩起一身。
“好可爱!拿远点!拿远点!”
佟时荔表示他的礼物实在承受不起。
胤禛歪着小脑袋,满脸天真地把虫子又往前递了递:“送给额娘。”
佟时荔缓缓地吐了口气,想要克制住对虫子那头皮发麻的恐惧感,然而她并不能克服,顿时幽幽一叹。
“胤禛,额娘不喜欢虫子,洗了手去给贵额娘摘花,贵额娘喜欢花。”
她到底没忍住。
胤禛顿时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佟时荔别开眼睛,当自己没听到。
胤禛就把虫子丢掉了,去洗了手,就让奶母带他去摘花,主打一个听话。
佟时荔这才松了口气,温和道:“那虫子生得真是可怖。”
她捂着胸口想,带孩子真的太难了。
宜嫔噗嗤笑出声来,心有戚戚焉地点头:“确实可怖。”
她看见了。
两人玩了一会儿,就听宜嫔压低声音道:“臣妾得到消息,说是明年年初要大选,内务府已经备着了。”
佟时荔知道,后妃对于大选是非常警惕的,这代表着无数貌美鲜嫩的女子就要入宫。
帝王薄情,从来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她想想康熙庞大的后宫和数不清的孩子,也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幽幽道:“三年一大选,总会习惯的。”
宜嫔:……
她不是很想习惯这个。
两人说罢,自然无话。便各自散了,胤禛见贵额娘起身,当即就带着自己的小花束献宝,奶里奶气道:“漂亮花花都给贵额娘带。”
佟时荔接过花,笑得眉眼弯弯:“胤禛真是个棒棒的小崽崽。”
把胤禛送回承乾宫,她还提着水壶给自己的麦田浇水,她喜欢这种亲力亲为种地的感觉。
“贵额娘什么时候回来呀?”
“贵额娘,皇阿玛为什么不跟他的贵额娘住一起,要抢胤禛的贵额娘啊?”
“贵额娘,不走好不好?”
胤禛用力抓着她的衣角,软乎乎地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