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描述不出来。
就像昨晚，她支支吾吾跟宝韵解释了一大堆，宝韵却把那些无厘头的东西当成摇篮曲，一闭眼就睡着了。
“姐……”
陆宝琪尝试着做了几个深呼吸，缓缓垂下手臂。
楼梯口突然传来的大喊，令她猝不及防。
她吓得瞳孔放大，双手五指大张，像某种动物的吸盘一样紧贴在墙壁上，浑身瑟瑟发抖。
“三姐，你们怎么都在外面，大姐不是醒了吗？”
看说话的人是陆晗，陆宝琪嘴巴开合，发出无声地抗议。
下一秒，她恼羞成怒，俨然变成一只好斗的公鸡，冲陆晗怒吼。
“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是聋子，哼！”
就在这时，陆正明也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老王，提着一个沉重的大果篮。
陆正明脸色极其难看。
他实在恨透了医院这个地方。
这才几天，陆家好像犯了什么冲一样，人接二连三地进医院。
瞪了陆宝琪一眼，他沉声呵斥道：“吵什么吵，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既然宝芝醒了，你们都各自忙去吧……对了，宝妃，你去找个护工来。”
一时间，进病房的进病房，找护工的找护工。
没有人注意到陆宝琪魂飞魄散般的窘状。
只有陆晗瞥了一眼陆宝琪煞白的脸，满脸生厌，心中嘀咕着。
“还敢这么吼我，她不知道亲弟弟已经死了吗？”
收起真容，他紧走几步，来到陆宝芝的病床旁边，还没开口，先红了眼眶。
“大姐，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发生车祸，你从来没有出过任何事故的啊！”
他揉着眼睛，享受着痛苦与得意带来的极致割裂感。
这一次，他做得比上次还要隐蔽，保证没有任何人发现。
现在看来，结果比他预想的好太多。
退一万步讲，就算陆宝芝跟陆异一起死了，那也跟他没关系。
陆家人少一个，自己就多一分成算。
此时的陆宝芝怎么可能想到，眼前的弟弟就是这场车祸的幕后黑手呢？
她忍痛伸出手臂，擦去他脸上的泪。
“吓到你了吧？”
“只是一点小伤，很快就能康复了，倒是陆异……”
比起看到陆晗，她想见陆异的心一秒都等不了。
陆晗反握住她的手，善解人意道：“大姐，哥他一定不会怪你的，是你好心去接他，也没有预知到这场车祸啊。”
“而且哥他不是已经在……”
秦凤英和陆正明在一边交谈着，听子女说起陆异，刚想解释，敲门声突然响起。
老王把果篮放在茶几上，转身去开门。
来人有三个，个个西装革履，表情严肃。
见状，老王向陆正明点点头，等人进来后，自己退了出去。
陆晗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一头雾水地起身，胆怯地走向秦凤英的身边。
“陆宝芝医生，我们想跟你谈谈！”
三人中的男人亮了亮工作证，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年纪较长的女人看向陆正明他们，清亮的声音不卑不亢。
“你们是家属吧，请你们先回避一下，我们需要十分钟。”
秦凤英慌了神，上前理论。
“你们是什么人，我女儿刚脱离危险，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
“走，我们出去说！”
陆正明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陆宝芝，拥着秦凤英和陆晗往外走。
门一关，病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陆宝芝咬着下唇，被子底下的手逐渐握紧，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工作证的颜色，代表医院的上级部门。
他们在这个时候找过来，难道是出了什么医疗事故？
糟糕！
完全忘了，今天本来是去拿尸检报告的。
这么说，陆根生的死因与诊断不符？
陆宝芝不安地转头，看向窗外暗沉沉的天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