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事出有因,这兵败楚国也非将军领兵不当所致,都是那熊启老贼心怀反骨,才使得将军饮恨而归。
嬴政没有怪罪李信,但楚军如此战力,也让嬴政心知,楚军绝非等闲之辈,非得用重兵方能使其臣服。
嬴政隔日早朝,便对王翦说道,李信率军攻楚不胜,然寡人攻灭楚国之心不改,不知王翦将军可有意任这攻楚主将。
王翦说道,大王,末将愿为攻楚主将,只是大王需遣调六十万秦军交于末将,末将才有攻楚必胜之决心。
嬴政见王翦还是一副非要六十万秦军才愿领兵的意思,沉思良久,才又对着王翦问道,将军认为非得有六十万秦军才能攻灭楚国。
王翦果决回道,大王,楚国军力与秦国不相上下,末将只有率六十万秦军攻楚,才可实现大王攻灭楚国之愿。
嬴政见王翦没有半点妥协之意,心里也是无比犯难,六十万秦军那可得倾举国之军,这般兴师动众,即便自己是一国之君,也不由得要慎重行事。
嬴政没有立即应允王翦,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散朝,攻楚主将之事,明日再议。
张良在秦王陵见过兄长张放之后,便一门心思寻机搭救兄长。王陵督造尉虽没有明言,王陵各处工坊各国匠人有获释之日,可张良已察觉出王陵督造尉的言外之意,匠人们即便是修造完王陵,何去何从怕也是凶多吉少。
张良心知,必须要在王陵建造完工之前,将父兄搭救出来。张良为此找各种机会前去王陵查探,伺机想出营救父兄之法。
张良正在绞尽脑汁寻思营救之法,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已被人惦记。
那日在秦王陵,一个冶炼坊匠人突然闪身其后,用韩地新郑口音朝着张良说道,公子一向可好。张良闻言猛然一惊,心说不好,这口音有些耳熟,该是遇到相识之人了。
张良转头一看,身后是一衣衫褴褛,满脸身陷苦困的老年匠人。
张良虽不知此人是何人,但身在王陵,自己若是被人认出是韩国相国张平之子,吉凶祸福怕就由不得自己了。
那老年匠人似乎也是有所怀疑眼前之人是否为自己相识之人,即便张良近在咫尺,那匠人也不敢在多言,只是眼睛上下打量着张良。
张良见这老匠人上下打量自己,也是心怀戒备,心知此事不能闪避,心中极力思想,这老匠人是何来历。
那匠人之前在韩国兵器坊做工,张良去那学艺时与匠人有过话语交流。
可两人十年时光未见,韩国匠人已在秦王陵待了足足十余年,这十年岁月外加堪比十年劳役的辛劳,早已让那韩国匠人形如佝偻,莫说是张良认不出来,怕是匠人家人也未必认得出来。
张良虽然面容有被铜汁烫伤之处,可毕竟年纪尚轻,言谈举止还是略带些旧日形态。
那老匠人不敢确信张良就是那个韩国相国的二公子,容貌举止身份穿戴都让那匠人恍惚不定。
为了确认张良身份,那匠人借着向张良介绍冶炼炉用料之机,用韩国方言向张良搭讪,张良也是猛然一惊,神色不由得一变。
那老匠人见张良脸色有变,本想纠缠张良进一步试探。可张良听闻老匠人用韩地方言相问,已是心有警觉,只是用一口流利的秦国咸阳方言,说道,老者这是想见谁。
张良虽故作镇定,心里依旧还是紧张异常,这秦王陵里莫不真是还有相识之人。
可张良一点也想不起来这老匠人是谁,也猜不到这老匠人是敌是友,意欲何为,稳妥起见。
张良强装镇定,用纯正的秦国口音随意的应付着那匠人,脚下也有意无意的远离那匠人。
那匠人虽不确信面前之人就是相国公子,可身形举止还是极像相国之子,老匠人见张良已有意远离自己,那老匠人岂肯轻易放弃辨识相国之子的机会,他顾不得自己的劳役身份,一身污垢就往张良身边凑,极力的想离张良更近一些,想要找出更多能证明张良身份的证据。
张良一看此人这般纠缠,觉着有些反常,不自觉的就刻意与那个韩国匠人保持距离。那匠人眼看不能近步到张良身边,急得抓耳挠腮,突然他想起什么,用韩国方言对着张良大声叫喊张良的大号,相国公子留步,相国公子留步。
张良猛的听到熟悉的韩国口音,不由得转头又向匠人看去,那匠人也不管张良是被他的喊叫影响,还是因为韩国口音,总之,老匠人已经认定眼前的张良就是那个韩国相国的公子。
那匠人与张良对视了一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