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查了又能怎样?”
“需知办法永远比困难多!”
“我们修楼钱是用在修缮城楼上了,我们练兵费是用在操练县军身上了,虽是私自征收的但只要合乎情理,朝廷也不会怎样……最多不过就是把这笔钱重新缴上去就是了,再者我官职本就是买的,牟点利又有什么错?”
徐锐沉默了。
他是真被干沉默了。
他原先觉得贪官污吏大肆攫取民脂民膏,都是见不得光的,都是胆大包天才如此为之。
不过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虽说遮掩一下最好,可就算演都不演直接横征暴敛,大概也是没事的。腐朽的朝堂,早就默许了这些污浊事!
想想也是,官职都是直接明码标价拿出来卖的,还有什么法纪可言?
“如何啊,徐县尉?”
望着从始至终都显得寡言少语的徐锐,胡围多少是有些不耐烦了。
“不,我拒绝。”轻轻摇头,徐锐自然是没有答应的道理。
在他看来从民间吸血,是最为愚蠢的敛财方式。都不说这些,现在光是靠售卖蒸馏酒,他一月就起码有一万五千多两白银的收入。
而以往那群县官呢?尽管都做到敲骨吸髓的份上了,可这么多年下来,总共也就搞到了几万两银子……
赚钱要从富人身上赚,而不是死死盯着穷苦百姓仅剩的那碗稀粥!
再者,眼下清昌全县归心,已是他徐锐的基本盘。他还琢磨着怎么把本县搞富裕起来,若还跟着胡围去横征暴敛,那可真就是愚不可及了!
“什么?你说什么!?”
胡围哪预想过徐锐竟会拒绝?
一时间,这位气色虚浮的年轻县令面露怒意,就道:“你为何拒绝?难道还嫌钱财太多了么?”
“非也!诚不愿为恶于民罢了!”
也没有再跟胡围废话的心思,徐锐直接拂袖起身。
“大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要你做得到就是,本官不会参与。不过下官诚心劝告您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民非鱼肉,而是王朝之基石也。”
说罢,徐锐再不看面色铁青的胡围一眼,当即大步离去。
而望着青年县尉的背影,胡围也是勃然大怒,他一把将桌案掀翻,起身怒指徐锐道:
“停下,本官命令你停下!!”
“……”
“噢?除了压榨百姓的算计,大人还有什么事么?”
徐锐驻足,一句话就叫胡围彻底失控。
“竖子!你一小小县尉,安敢如此放肆!?”
“呵呵,大人上任前,也没打听过上任程县令去哪了吗?”
胡围闻言一怔,不明白徐锐在说什么。
清昌上任县令程慈,不是因为勾结匪寇,被郡守派人擒拿,而其狗急跳墙武装抗拒,终在拼杀中被流矢射杀了么?
难不成,还跟这徐锐有关系?
“上任县令县丞县尉,皆是为害于民之恶官,皆为本官所杀!”
按剑回头,徐锐面露冷笑。
而瞧见此幕,徐锐的随员们也是纷纷按剑,眯眼望向胡围。
好似只消一声令下,他们便会齐齐上前,乱刀就将这新县令砍成碎末!
“什,什么!?”
感到氛围突然肃杀,再结合徐锐的话,胡围顿感心惊肉跳。
尽管他的几个亲随发现情况不对,也是全都上前拱卫在他左右,可他却能清晰的感到,只要徐锐想杀他,他就一定无法活着离开县衙!
他带来的这些随从,根本就连片刻都无法抵挡!
“徐,徐,徐锐!你要干什么?你难道是要造反吗!?”
藐视着色厉内荏、额头上全是冷汗的胡围,徐锐毫不在乎对方扣来的帽子。
“哈哈,真是好生耳熟啊!”
“上次本将攻破县衙时,那一众贪官污吏在临死前,也问本将是不是要造反……可最后呢?他们勾结匪寇被抄家灭族,而本将却得以升职。”
望着一下就变了颜色的胡围,徐锐冷冷道:“你放心,不管你怎么做,本将此次都不会动手的,当然……你若逼得民间造反,有良民被迫起义冲击县衙,本将也不会来援的,届时看看是暴民的刀快,还是你县太爷的脖子硬。”
“不过,你想怎么做,那也得做的了才是。”
出言震慑一番后,徐锐率众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