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昨天修改后的考核表,你看下还有问题嘛?”
“你放桌子上吧。”沈北亭抬了抬头,手中还拿着昨天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旧手机,没有熄灭的屏幕上赫然是微信聊天的界面。
那名叫孙明月的员工放下文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看向了沈北亭的手机,隐隐看到了类似:
“你给我洗的澡?”
“你昨晚睡在哪里?”之类的对话。
“孙明月,你还有其他事?”沈北亭把手机一扣,抬头看向孙明月。
“啊哈哈,没有,就是好奇老大你换手机了?”
“是,怎么了?”
“没事,老大什么时候聚餐带上嫂子一起啊,我先出去了。”
“滚!”
——
初夏的下午六点,斜阳还没有成为黄昏的模样,沈北亭在等红灯的车上,把额头靠在了方向盘上。今天发生了很多让他不知所措的事情。
比如杜总把他叫到了办公室中,询问自己的感情状况,并且挤眉弄眼地和自己说婚礼一定要多叫些同事。
比如女孩在网上的发言大胆而尖锐,而自己也只能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昨天如何将她带回家中,如何给她沐浴,如何安顿她上床通通交代了出来。
即使文字可以传达的情感会被极大削弱,但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女孩字里行间中的杀意。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你送上床盖上被子了啊……”
——
葱指点击熄灭了屏幕,女孩又叹了口气,旋即她在床上坐起了身。身上穿的是大叔给她留下的男士白衬衫,衣服的尺寸对她来说大的有些离谱,当做半件连衣裙穿都不是不行。
结束了对大叔的质问,她的心气仿佛一下又消散了。正如自己所想,虽然昨天自己昏迷后大叔的举动,每件都是出格之事,但他确实是一件多余的出格之事都没有做过。
自己在得知这个结果后竟然没有一点怀疑,反而是……一丝的失落?这太可怕了,她真的不能接受。
于是想看书来转移注意,她拿起大叔昨天留给自己的书,结果才读到代序,上面写:
“我们都躺在生活的手术台上,在命运的无影灯之下,被蛮横解剖。
所以,但愿你的旅途漫长,但愿你拥抱的人正泪流不止。但愿你付出的爱,有着某种恰到好处的形状,恰能完好地镶嵌在她的灵魂空缺处,毫厘不差。但愿你心底的关怀,杯满四溢,又正在被另一个孤独的灵魂渴望着。
但愿你记得,在你痛苦失声的时刻,曾有人以肩窝盛满你的泪。”
于是不自觉想到了那被切到恰到好处的冰糖雪梨;于是想到了那张沾满自己眼泪的餐巾纸;于是想到了他说了两次的“我们回家”、“我们在家”。
这太奇怪了,女孩想到这,将手中的书丢到一旁,裹上被子开始逃避。但昨天病重之时下降的嗅觉察觉不到的苦艾草味,在被褥中弥漫着,和他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
“喂大叔,你今天晚上睡在哪里?”看着准备关灯离开的大叔,女孩裹着被子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沈北亭将手上的体温计甩了甩,“和昨天一样屋外沙发。”
,!
“那沙发我睡都有点闲小,你躺在那里不难受吗?”
“习惯了。”说罢,男人把手伸向了门把手。
“大叔。”男人停下了脚步。“我有点睡不着,可以讲个故事吗?”
“我不会讲故事。”
“你和你前女友的故事,可以听吗?”经过了早上微信中的逼问,女孩已经知道男人昨天出门是去见谁,又为什么那么慌忙了。
“唉……好吧。”男人终究还是拗不过,在床沿处坐了下来。
——
“我前女友是文学院的,和我当时在读的金融学院中间隔着一个图书馆,两个食堂,一块操场。我托了很多关系才从别人那里打听到她的名字、微信和爱好,她喜欢读古诗词,我通了两天宵去背诗。我加上她微信,问她的名字是不是取自李商隐写的‘何处哀筝随急管,樱花永巷垂杨岸’,由此我们才搭上的话。”
男人讲到了这里,又停顿了下来,倏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一首诗没有写完,那是一首属于昨天,属于雨天,属于那个日子的一首诗。但是现在已经放晴了,也没有再写的必要了。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