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胤禛心中却充满了纠结。
宜修只是乌拉那拉氏的庶女,上头还有一个嫡姐,想来乌拉那拉氏也不会把宝压在一个庶女身上。
而自己身为贝勒,娶一个大臣嫡女绰绰有余,自己真的要把宜修抬为嫡福晋吗?
自己现在跟随太子做事,确实不宜太过张扬。
但若娶了身份更为身份高的女子为嫡福晋,或许对自己的前程更有帮助。
可是宜修温柔聪慧,打理府中事务也井井有条,胤禛一时难以抉择。
德妃就静静看着胤禛纠结,不去插话,人生是自己的,就该为自己负责,她这个额娘又不能陪他一生,他自己决定就好。
良久,胤禛抬头看向德妃,“额娘,儿臣想待侧福晋生产之后,若诞下阿哥,便向皇阿玛请旨册封她为嫡福晋。”
德妃微微一愣,随后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既已决定,那便好,为人当重诺,你能如此想,额娘很是欣慰。”
胤禛起身行礼,“多谢额娘理解。儿臣定不会让额娘失望。”
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听得见偶尔的轻微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德妃定定看着胤禛,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缓缓问道:“你心里可曾怨过额娘。”
胤禛闻言,猛地抬起头,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与茫然。
看着德妃的脸,他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半晌也说不出什么话。
再开口时,声音却有几分沙哑,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情绪:“额娘为何这样问。”
德妃微微垂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我第一个孩子,但我对你不如你十四弟亲近,甚至多有疏远。”
“这些年,我看着你一步步走来,心中也有诸多感慨,我想知道,你心里怨恨吗?”
胤禛微微一怔,随即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不……不曾,额娘,儿臣从未怨恨过您。”
“十四弟年幼,您对他多有疼爱,儿臣亦能理解,儿臣只愿能为皇阿玛分忧,为大清尽忠,不敢有丝毫怨恨之心。”
胤禛刻板的话让德妃微微叹了口气,她看着胤禛缓缓说道:“当年生你之时,我位份尚低,只能将你报给当时的贵妃抚养,后来你慢慢长大同贵妃亲近,对我这个额娘却是陌生至极,我亲生的孩子却不认得我这个额娘,用陌生人的眼光看我,我伤心至极,便也不再想去看望你。”
“后来,我生了你六弟,可他去早早离开了我,之后又有了你十四弟,我看着他从襁褓中的婴儿慢慢会说话走路,从上书房读书开始就未曾离开过我。”
“说实话,你们兄弟二人中我更疼爱胤禵,但对你额娘也是疼爱的,只是你我母子隔阂许久,坐在一处竟无任何话可说。”
“你对我有礼有节,处处小心谨慎,不像胤禵一样会撒娇,我们母子看起来客客气气跟个外人一样,今天将这些话说与你听,也是知道额娘这些年来的一些做法不是很妥当,这些是额娘对不住你。”
“额娘膝下就剩你和胤禵和温宪三个孩子,只是希望你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你们是同胞兄弟,额娘不希望你们到时候兵戈相见。”
“额娘说这么多不是想让你做什么,你我母子二十年还未曾有过今天这样长谈过,总归之前是额娘对不住你,希望我们母子可以敞开心扉,不要再有隔阂。”
德妃这一番话给胤禛带来了极大的震动,他静静地听着,心中的那丝疑惑与怨气渐渐消散。
原来额娘是喜欢自己的,只是自己从小不在额娘身边长大,她不知道如何表达。
爱意突如其来,胤禛到不知道如何表达,良久他才开口道:“额娘,儿臣如今明白了,儿臣只愿往后能多尽孝道,让额娘安心。”
德妃眼中露出欣慰之色,“胤禛,你能如此想,额娘很是高兴,这些年,你一直勤勉努力,额娘都看在眼里,只是有时不知该如何与你亲近。”
胤禛微微低头,“额娘,儿臣也有做得不好之处,以后儿臣定会多与额娘交流,不再让额娘担忧。”
两人就这样敞开心扉谈了许久,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的关系亲近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胤禵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边嚷嚷着要吃桂花糕,一边四处张望。
“额娘,我的桂花糕呢?我都快馋死了。”
看到胤禛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