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玫苓一语既出,慕云等四人无不惊怒交集,竹风吟立刻沉下脸色,冷叱一声道:“展女侠这话好没来由,为何要平白污蔑家师?”
展玫苓鼻中一哂道:“污蔑?我与三师兄日前才探查过莲花峰顶,想来与本派掌门师叔对战之人便是令师狄大宗师吧?可如今掌门师叔无故失踪,不知令师对此有何看法?”
四人闻言又是一惊,原本还担心狄苍穹失踪是因为司马御,没想到连司马御也一同失踪。两位宗师级的高手就此杳无音讯,这件事情岂非更加扑朔迷离?
眼见四人做声不得,展玫苓愈显笃定的道:“我西武林之事自然有西武林的英雄豪杰处置,狄大宗师平白来此为何?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来狄大宗师对那天下第一剑的名头也垂涎三尺吧?”
竹风吟面凝寒霜,强自隐忍着道:“展女侠,若是你再肆意诋毁家师,在下只好无礼了。”
鄢婷也嗔声道:“不错,小婶子你怎么能这样胡乱编派,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展玫苓冷笑一声道:“沉不住气了么?恼羞成怒了么?这世上可没有平白无故对人好的道理,最会包藏祸心的从来都是所谓的朋友,余姑娘你懂不懂?”
余冰如听得一愕,鄢婷却气红了脸,顿足娇喝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小竹他师父策划了一切,又故意让我们来卖好?”
展玫苓哧的一笑道:“小丫头倒也豪气,自己招认出来,省得别人胡猜。”
鄢婷这一瘪吃了个透心凉,气急之下戟指厉斥道:“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我们根本不会上你的当!美人鱼你不会上她的当吧,还有小慕你更不会吧?”
她说话间径直把热切的目光的投向两人,余冰如立刻点头称是,慕云正待点头,忽然却又心中一动。
当日他与四侠盟宴饮之后回到治剑馆,怀中莫名奇妙的多出一角血衣,至今还不知道是谁有心陷害。
虽说他当时已经醉了七八分,但真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血衣塞进他怀里,也绝非寻常人物可以办到。
何况他离开酒楼之后,也不过片刻便遇上了林芊萌和彭轶辉,在他们照护之下更没有可能被人暗算。
另外说起鄢婷……她的武功虽然稀松平常,手法却着实高妙得紧。再加上当时借酒蒙脸,与她那般亲近,莫非真的是她……不对不对!怎么能怀疑到她的头上?她……怎会如此奸险?
这些念头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慕云还是露出些许迟疑之色。鄢婷见状脸色一白,咬牙颤声道:“死小慕!你!……你难道真的不信我们?不信小竹的师父?非要去信小婶子的话?”
慕云直是追悔不已,情急之下却如鲠在喉,浑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把一张脸窘得通红。
鄢婷更生出满心不忿,只道慕云是默认了,柳眉倒竖之际狠啐一声道:“死小慕!你忘恩负义,简直死有余辜!”
说话间她自己眼中倒珠泪激迸,正是梨花带雨,一派楚楚可怜,看起来着实伤心得很。
慕云又是心疼又是自责,竹风吟和余冰如也各自一滞,正待出言劝解,却听展玫苓冷冷一哂道:“要吵架待会儿有的是时间,眼下我可没心思跟你们纠缠,识相的便乖乖束手就缚,否则休怪我给你们苦头吃了。”
鄢婷愈发恚怒,狠狠瞪着展玫苓道:“你少卖狂!即便这全没心肝的死小慕不肯帮忙,我们也未必打不过你!”
慕云听得羞愧无地,赶紧正声道:“婷儿你放心,方才是我一时糊涂,咱们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绝不会置身事外。”
鄢婷总算面色稍霁,展玫苓却冷笑道:“哦?那看来你们是打算一拥而上了?”
慕云正待答话,竹风吟已经上前一步道:“展女侠不必激将,单打独斗的江湖规矩不能废,便让在下先领教你的高招。”
慕云一心要为方才的糊涂赎罪,于是同样挺身上前道:“竹兄且慢,此事因我而起,还是由我来打头阵吧。”
竹风吟一正色道:“不行,慕兄伤势未愈,岂能再勉为其难,今日之战你作壁上观即可。”
慕云摇摇头道:“竹兄放心,我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对付这位展女侠绰绰有余。”
余冰如也峻声道:“事已至此,大家唯有齐心协力,师弟你便替竹兄先打上一阵,但若是力有不逮,万万不可强撑。”
竹风吟听罢倒也不好反驳,迟疑间只听展玫苓哂然道:“争来争去有意思么,不管是谁不自量力,我都让他知道自己是何等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