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慕云和麻一锋激战正酣,奇招妙式层出不穷,那一僧一道也直是叹为观止。
片刻之后那道士首先回过神来,径向那和尚道:“三哥暂时不落下风,咱们少时再来掠阵,眼下快去看看六弟的情况。”
那和尚翟然一醒,连忙点头称是,两人便即趋至风展翼身旁查探。只见他此刻虽然已经变做个血人,鼻中却仍有微弱气息,僧道两人各自心下一宽,直道苍天保佑。
那道士定了定神,当机立断的道:“我来为六弟疗伤,四哥也伤势不轻,便为三哥掠阵吧。”
那和尚道一声好,转身望向场中战局。那道士更不迟疑,先摆正风展翼的身躯,然后掌抵背心将真气渡入。
慕云与麻一锋斗得数十招,竟占不到半分便宜,当下也不禁暗自惊佩,心道这位长安帮的老三果然有惊人艺业。
须知慕云前日才经历一场危局,更曾为制服展玫苓而自伤气海,真元亏损本来便未恢复。
这时再经一夜激斗,慕云毕竟也感觉到几分疲累,无奈终是扬声道:“令弟尚有气息,性命应当无碍,此中误会还请各位听在下解释。”
虽说不愿服软,但既然已经严惩风展翼,总算也出了一口恶气。况且思来想去终究难下杀手,再将仇怨扩大对双方都有害无益,所以即便对鄢婷受辱之事仍然耿耿于怀,慕云眼下却只能忍气吞声,首先谋求消弭干戈。
不料麻一锋全无收手之意,反而咬牙切齿的道:“放屁!今天要不把你这狗淫贼剁碎了下酒,老子他娘的不是人养的!”
慕云大大一滞,忽然想到麻一锋脑子不太灵光,心念电转间便即沉喝道:“麻老三!你知不知道鲁大哥给你保了一头好亲事?”
麻一锋闻言登时错愕,他蹉跎至今尚未娶妻,早已当作一块极大的心病。此时骤然听到慕云的话,即便他还对这“狗淫贼”憎恨如狂,却仍是脱口问道:“当真?”
这一失神间锐气顿减,慕云等的正是这个机会,手中铁链趁势霍地卷出,照直打向麻一锋的鼻梁。
麻一锋但见眼前一黑,顿时明白中计,可他当真出手奇速,怒吼声中横刀一架,便将那铁链荡了开去。
孰料慕云这一击却是旨在诱敌,铁链卷出同时,火钳也扫向麻一锋双腿。原来他早已看出这位“快刀乱麻”快则快矣,却也正失于这个“快”字,下盘功夫实际并不稳固,委实是他武功中最大的破绽。
果然火钳啪的一声正中小腿,麻一锋立时惊叫栽倒,慕云更不怠慢,上前一脚踢中他的肩井穴,这才一抱拳道:“承让。”
麻一锋双目喷火,狠呸一声道:“承你奶奶个让,有种把老子也一起杀了!”
慕云又是一滞,苦笑间转目去看那和尚,敢情他方才只言片语一招制敌,那和尚竟来不及上前相助。
此刻只见那和尚一派恼恨的瞪着慕云,厉声喝道:“姓刘的,你要再敢卖狂,和尚可要出绝招了!”
慕云心下雪亮,知道那和尚不过是虚言恫吓,这一战既然有了结果,再斗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思忖间又瞥见那道士正盘膝而坐,全神贯注的为风展翼疗伤,一时半刻也构不成威胁。至于那和尚虽然伤势不轻,但他若解开麻一锋的穴道再来纠缠,倒真是一件烦心事。
慕云心中计议已定,便向那和尚歉然道:“没有办法,只好请大师再躺上一阵了。”
那和尚难掩气急的道:“你这混蛋又想故技重施,简直无耻透顶!”
慕云淡淡一笑道:“大师放心,这次在下一定会多加几分力道,决不让你有‘故技重施’的机会。”
那和尚先前捱了慕云一指便故意假作晕去,待他走后才为那道士解开穴道,来此途中又解救了麻一锋。
此刻被慕云一语道破,那和尚禁不住胀红了脸道:“好你个狗淫贼,有胆便来跟和尚决一死战!”
慕云傲然回应道:“在下正有此意,大师请小心了。”
他说罢便伸指点向那和尚的肩头,孰料正在此时,背后却有几道劲风突袭而来。
慕云暗吃一惊,手中铁链急忙向后挥出,将那几道劲风一并扫落。凛然之余回头看去,原来是那位甘甜姑娘正自疾趋而至,双手十指间银光闪闪,看来应该是梅花针之类的细小暗器。
慕云暗暗点头,只见甘甜飞速冲进场中,打眼一扫之下脸色倏变,戟指慕云怒斥道:“好恶贼!——你真敢伤我六哥!”
那和尚这时可急了眼,连忙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