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不速之客驾临,慕云登时心头一凛,起身之际抱拳还礼道:“原来是这位朋友,昨日咱们有过一面之缘,敢问朋友如何称呼?”
那汉子呵呵一笑,慢条斯理的道:“见笑见笑,在下周愚,周而复始之‘周’,大智若愚之‘愚’。”
面色坦然,并无稍许异样,暗里忖度,自有定见在心,对视间只见慕云微微一笑,彬彬有礼的道:“原来是周朋友,在下慕云,幸会幸会,周朋友不必客气,尽管请坐便是。”
周愚道声承情,落座之际又向小雷道:“这位小兄弟昨日也见过,不知可否告知名姓?”
小雷睨了周愚一眼,爱搭不理的哼了一声。周愚倒也不以为忤,只是自嘲的道:“是在下唐突了,这位小兄弟仙姿玉品,当然不屑跟在下这等庸俗鄙夫结交,哈……”
傅凝碧秀眉微蹙,上下打量间漫声道:“看阁下这身装束,应该是哪位爷台的仆从吧,那为何不去追随你家主人,偏要来跟我们搭这一桌呢?”
周愚拊掌笑道:“这位姑娘真是兰心蕙质,在下的确只是一名小小的跟班,我家主人昨日有事外出,吩咐在下于此间等待,可巧遇到三位这等出众人品,在下实在难抑仰慕之情,僭越之处还请见谅。”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周愚的言谈举止十分随和,傅凝碧心中自然生出好感,于是微颔首道:“周朋友言重了,小女子来自咸阳六合堡,这位是岳雷少侠。”
周愚拱手为礼道:“原来是六合堡的弟子,难怪人才出众,傅大侠急公好义,在下衷心钦佩,另外听闻傅公子近日定下亲事,着实可喜可贺。”
傅凝碧听得一怔,难掩讶异的道:“朋友的消息当真灵通,家兄定亲之事尚未公开,你究竟是从何处得知的?”
周愚恍然一悟,颇见讪讪的道:“原来姑娘便是傅小姐,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令兄定亲之事虽然尚未公开,但令尊傅大侠和汉阳张大侠,毕竟都是名震武林的一方大豪。”
“所以这次傅公子和张小姐喜结良缘,不少江湖朋友都已经得知讯息,只等婚期确定下来,便要去喝这对璧人的喜酒了。”
傅凝碧听罢暗暗点头,小雷则睁大眼睛道:“你是说汉阳张栋之?出身昆仑派的张栋之?”
周愚一挑大拇指,俨然赞许的道:“岳少侠果然见闻广博,正是张大侠没错。”
小雷瞥了傅凝碧一眼,故意凉凉的道:“虽然勉强能算门当户对,可是以傅连城的人品,只怕配不上张小姐吧?”
周愚闻言干笑一声,傅凝碧则面现窘迫之色,低眉咳声道:“家兄只是年少轻狂,偶尔有些荒唐,想必成亲之后便好多了。”
小雷不以为然的道:“这可未必,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爷一句话放在这里,傅连城绝对改不了。”
傅凝碧暗自叹息,无奈岔开话题道:“敢问周朋友,你可曾听到其他关于六合堡的消息?”
周愚沉吟着道:“不知傅小姐想问哪方面的消息,总归是傅大侠慧眼如炬,善于明辨忠奸,早和罪酋高鸿峻划清界限。毕竟公理在前,私交只能在后,傅大侠选择大义灭友,江湖中人无不衷心钦佩。”
傅凝碧虽然早有觉悟,但听罢仍旧心头如堵巨石,恍惚间险些落下泪来。
正在此时,傅凝碧忽觉掌心一暖,纤手交握之际,只听小雷淡淡的道:“慧眼如炬,明辨忠奸,说起来的确容易,但做起来难如登天。小爷自认没那个本事,只想做到尽己所能、问心无愧,其他再强求也是枉然。”
傅凝碧明白小雷话里的深意,心中莫名快慰之际,脸上也现出淡淡的红晕,此时只听周愚呵呵一笑道:“岳少侠磊落洒脱,颇有英豪之风,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在下痴长许多年岁,着实自叹弗如啊。”
这位仁兄好像嘴上抹了蜜糖,逮着机会便阿谀奉承一番,真把小雷弄得啼笑皆非。虽然明知对方是贾希仁的狗腿,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趁机教训他一顿,常言道滴水不漏,说的便是这等做派了。
四人这厢随口闲谈,约摸过了盏茶工夫,忽见傅凝碧目光一注,神情中露出几分慌乱。
小雷暗自纳罕,顺着方向回头望去,登时便觉眼前一亮。
茶香氤氲之中,但见一名清丽佳人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一身水蓝色的丝缎衫裙,外罩象牙白的雁羽连云氅,足蹬精致的鹿皮小蛮靴,腰围簇新的嵌玉紫鸾带,上悬一口尺八短剑,敢情是一位江湖侠女。
再往脸上看去,正是色可羞花、容彩照人、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