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仪”满心羞恼,当下更不迟疑,张口咬向慕云的左耳。
慕云全没料到“阿仪”如此彪悍,吃痛之下哎哟一声,忙不迭的呵斥道:“鬼丫头你干什么?!松口,快给我松口!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
“阿仪”见好就收,依言松口而退,快意之余还不忘威胁道:“这次权当略施薄惩,你如果再敢欺负我,我才真的不客气了。”
慕云深悔不该失言,忍痛将“阿仪”放下,然后自行检视被咬伤的耳朵。
敢情“阿仪”虽然手脚酸软,口齿可依旧锋利得紧,只一下便咬得慕云耳朵上血花直冒。
慕云暗叫晦气,忍不住抱怨道:“用得着这么狠吗?难道你是属狗的,喜欢到处乱咬?”
“阿仪”秀眸斜睨,理直气壮的道:“对付你这种贼胚子,当然要狠一些了,免得你好了伤疤忘了疼,至于说什么属狗,我哪有那么老?”
慕云闻言啼笑皆非,语带戏谑的道:“哦?不是属狗,那你跟婷儿一样,也是属猪了?啧……看来先前是我说错了,倘若你现出真身,用的应该是九齿钉耙。”
“阿仪”恼羞成怒,挥手一掌打来,同时娇喝道:“不知悔改的贼胚子,今天饶不了你!”
慕云早有防备,移步潇洒闪开,随后朗笑道:“还有力气打人,说明走路也不在话下,那你‘随’我来吧。”
说罢慕云运起云逸八舞,一马当先扬长而去,“阿仪”见状激起了胸中气性,哪管双腿好像灌铅一般沉重,便即咬紧牙关,勉力随后追上。
两人一前一后,奔行了约摸盏茶工夫,“阿仪”毕竟病势沉重,急促的呼吸声中,胸腔好像要炸裂似的,全身上下汗出如浆,浸得衣履全湿,飘然若仙的过人风姿早已荡然无存。
可即便“阿仪”倾尽全力,仍是没法追上慕云,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根本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阿仪”身心俱疲,索性停下脚步,扶住左近的一棵古松,一面大口喘气,一面遥望慕云的背影。
本以为这贼胚子不会食言而肥,当真撇下她夺路逃生,孰料慕云竟是一骑绝尘,几个起落间便形影模糊,完全消失在“阿仪”的视线之外。
“阿仪”见状登时错愕,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等了片刻,却始终不见慕云回返。
“阿仪”又是委屈又是激愤,险些落下泪来,半晌方恨声道:“卑鄙无耻、不讲信义的小气鬼!活该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哼!离了你慕屠户,本姑娘还不吃褪毛猪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阿仪”这厢赌上气性,暗暗下定决心,又积攒了几分精神,然后继续往前面走去。
不过走了百十步光景,“阿仪”便暗地里搜肠刮肚,把慕云翻来覆去咒骂了千遍有余,哪怕说是恨之入骨都不为过。
正在深一脚浅一脚的苦苦挪动之际,迎面忽然飘来一股朦胧的水汽,顿时让“阿仪”精神一振。
须知“阿仪”自从睡醒便干渴难耐,再加上方才发足急奔,更加落得雪上加霜,如今最需要的正是水源。
水是万物生灵之源,看来慕云歪打正着,真的算出了生门方位。“阿仪”一时之间兴奋莫名,赶紧拿出全副劲头,循着水汽来源疾奔过去。
水汽逐渐浓厚起来,滋润全身八万四千个毛孔,“阿仪”平生从未有过如此殷切的渴盼,一路快步疾行之际,连头发被树枝弄乱都顾不得了。
不过片刻之后,“阿仪”便转出密林,眼前立时豁然开朗。正在前面不远之处,但见一方周长里许的水潭。
午后温暖的阳光照耀下,碧绿的水面泛起金色的波纹,点点波光交织成一幅焕彩无双的精美画卷,令人心旷神怡,几乎流连忘返。
“阿仪”满腔喜悦,直欲溢出胸膛,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呼,此时忽听头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道:“这么久才跟上来,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哈……幸亏你还有点方向感,不像自己的属相那么蠢笨。”
“阿仪”不看也知道是慕云在奚落她,满腔喜悦顿时化作不忿,循声瞪去之际,咬牙切齿的道:“贼胚子!半路丢下我自己逍遥,到头来还要消遣我,你!……先给我滚下来!”
慕云高坐树顶,闻言优哉游哉的道:“水居于雷,上坎下震,是为‘屯’卦,象曰:‘云雷屯,君子以经纶’。云下有雷,正是密云布雨、天一生水之相,而且寓意万物初生,这便是生门的由来了。”
“阿仪”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算你瞎猫遇上死耗子,蒙对了这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