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这厢整理思绪,将当日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告诉慕云,慕云听罢又是激动又是感慨,不禁动情的道:“妹妹舍身救我,我真是感恩涕零,日后必定会投桃报李。”
小雷还不习惯被叫做“妹妹”,鼻中轻哼道:“别在这儿肉麻了,我救你还不是理所当然?可那人既然知道咱们的关系,干嘛不直接告诉你,非要别别扭扭的旁敲侧击?她真的是你师父么?”
慕云沉吟着道:“正像你刚才所说,我也觉得八九不离十,唉……师父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不肯明说,连字条都是用左手写的,但我看过她用左手写的书信,所以一目了然,肯定是她没错。”
小雷眼珠一转,一本正经的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师父跟我一样,明知真相还故意耍你。你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光是欺负我,不敢欺负她。”
慕云气笑不得,连连摇头道:“师父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透露了足够的讯息,你哪能跟她相提并论?何况我一直想重返师门,讨好师父还来不及,哪敢冒犯她?”
小雷翻翻白眼,咕哝着道:“无胆鼠辈,薄此厚彼,摊上你这种哥哥,我真是够倒霉了。”
慕云不想纠缠,岔开话题道:“对了,师父说你身上有件物事,可以起死回生,那究竟是什么,你知道么?”
小雷眼神一凛,迟疑着道:“我不知道,只是醒来之后觉得心口很痛,全身都没有力气。后来我问师父,她好像知道什么,但不肯跟我说,只叮嘱我要守口如瓶,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免得引来觊觎。”
慕云眉头紧皱,微颔首道:“你师父交待的没错,的确不能随便泄露,嗯……心口很痛,全身都没有力气,这究竟是——唔!”
思忖间疏于防备,竟被小雷一指点中穴道,慕云暗叫糟糕,无奈苦笑道:“好我的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欺负’回来?”
小雷志得意满的道:“当然,我是任人欺负的么?若不以牙还牙,哪能心甘情愿?”
慕云自知理亏,何况今夜兄妹相认,他着实满心喜悦,索性微笑道:“好吧,随你怎么炮制,我都心甘情愿。”
小雷面露坏笑,摩拳擦掌的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不认账,又反过来欺负我。”
慕云坦然道:“保证不会,这叫一报还一报,只要你能解气便好。”
小雷笑得愈发“奸诈”,殊不知慕云的乾灵心法神妙非常,真气外延贯通一体,眨眼工夫便解开穴道,只是装作毫无反抗之能罢了。
小雷不疑有他,当下撸起袖子,动手连拖带拽,把慕云丢出房门,看着他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居高临下的道:“好了,你在外面躺一夜吧,这次我不为已甚,权当略施薄惩。”
慕云暗自莞尔,低咳一声道:“回去好好休息,不用再提防我,咱们明早再见。”
小雷忍不住扑哧一笑,跟着转身回房而去,慕云这才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抬头仰望满天星斗,只觉心中无比宁静。
戌时已过,子时将至,夔门至高的云顶别院,尤其显得幽深静谧。
白衣胜雪,俊逸无伦,孔行中负手而立,双目微合之际,静听袅袅箫声入耳。
十步之外,凉亭之内,金色宫灯掩映轻纱,照出一条绝世丽影。虽然没法看清她的容貌,但阵阵芬芳沁入鼻端,再加上那美妙绝伦的箫声,足以让任何人为之沉醉。
箫声温润谦和,如同天边闲云,不沾丝毫尘俗,时而又轻快灵动,好似碧涧流泉,叮咚悦耳之极。
旋律优雅从容,别具诗情画意,更见匠心独运,曲调圆融往复,不疾不徐,循环递进,自有绝顶灵韵。
不知过了多久,箫声悄然止歇,孔行中长舒了一口气,由衷赞赏的道:“卿姐箫艺无双,堪称冠绝天下,这一曲《宫灯帏》,实乃天籁之音。”
亭中丽影微微一笑,淡淡的道:“不必刻意阿谀奉承,当日以一曲《亘古谣》慑服群雄,悄然将叶行歌带走之人,他的箫声才真正天下无双。”
孔行中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道:“我当时被范尊扬所擒,不知具体情形如何,只是后来听师姑娘转述,那人的箫声似乎有绝大的魔力,能够直透心底,令人根本无法抗拒,这已经近乎奇能异术了。”
亭中丽影嗯声道:“蕙儿定力不差,但仍旧落得心魂俱失,最后只记下一小段旋律。近日我仔细参研,只觉这段旋律颇有玄机,似乎与当年的万应心教关系匪浅。”
孔行中眼神一凛,缓缓点头道:“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