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赤阳道长夸赞,那女童嫩脸泛红,垂下眼帘道:“赤阳伯伯过奖了,全靠二爷爷和四姑奶奶栽培,日后侄女还要着力精进才是。对了,不知这几位朋友是?”
赤阳道长微微一笑,当即为双方引荐。
原来这对母女来自长白雪沃山庄,白衣女子名唤祝湘绮,拜师庄主薛继业,夫君正是薛继业的长子薛华锋。
当年正邪双方鏖战太行山,残风之巅一场血拼,薛华锋为救薛继业,不幸丧命于叶行歌之手。
所幸天可怜见,彼时祝湘绮已经怀有身孕,十月后诞下一名女婴,正是今日同来那女童,闺名唤作薛灵燕。
想起当年太行山那一战,祝湘绮禁不住眼圈泛红,银牙紧咬的道:“叶行歌这魔头,早晚被人千刀万剐,那才现在我的眼里。”
赤阳道长嗯声道:“世间善恶终有报,祝夫人定能得偿所愿,但眼下还须暂避锋芒,等时机成熟再一举诛魔。”
祝湘绮轻叹道:“我明白利害,不会跑去送命,可那魔头恁地嚣张,实在让人窝火。”
赤阳道长暗自苦笑,岔开话题道:“卫姑娘是凤座的爱徒,不知凤座近日身体可好?”
卫廷裳略欠身道:“承蒙赤阳道长惦念,家师的身子大体康健,只是劳累过后精神倦怠,还须以天材地宝进补。”
赤阳道长沉吟着道:“元神之伤的确难缠,贫道若是觅得灵物,必定转交凤座服用。”
卫廷裳自是称谢,祝湘绮则满脸怀念的道:“这十年来我专心教养燕儿,不曾得空看望凤妹妹,想来真是愧疚得很。当年我们和燕妹妹义结金兰,三人约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像昨天发生似的。”
卫廷裳裣衽为礼道:“这件事晚辈听师父说过,祝前辈和燕前辈都是师父的生死之交,可惜晚辈一直缘悭一面,直至今日才得偿所愿。祝前辈一派飒爽英风,着实令人心折,晚辈日后自当多加请益。”
祝湘绮摆了摆手,呵呵笑道:“卫姑娘客气了,凭我这点粗浅本事,哪敢指点凤妹妹的爱徒。倒是燕妹妹剑法如神,你若有缘见到她,肯定获益匪浅。”
卫廷裳悠然神往,依旧恭敬的道:“祝前辈太过自谦了,只要您不嫌晚辈愚鲁,晚辈非跟您请益不可。至于燕前辈退隐已久,连师父都不知道她的行踪,除非晚辈得遇仙缘,否则也只能心向往之了。”
祝湘绮一笑道:“燕妹妹那等出世剑仙,的确可遇而不可求,但我相信卫姑娘必有仙缘。”
卫廷裳为之莞尔,众人攀谈片刻,又有数人来到焰心寒潭,互相引荐之后很快熟络,呼朋引伴摆起龙门阵来。
慕云心下默记,身形修长、面容瘦削的是浙江雁荡派少侠衡至衷,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是福建武夷派少侠郜擒虎。
这二位仁兄不太对付,言语中火药味十足,还是郏恩邑私下揭底,慕云才知晓缘由。
敢情在前年的华山武林大会上,衡至衷和郜擒虎之间有过一场对决,结果是衡至衷一招险胜。
事后郜擒虎满心不服,几次约斗衡至衷,两人之间互有胜负,斗技之余又兼斗气,非把对方彻底打服不可。
江北云台派女侠“幽兰倩女”夏侯绫年方双十,身着紫色劲装,头戴垂纱斗笠,多少透着一丝神秘。
夏侯绫是云台派掌门“垂柳剑客”夏侯晟的独生爱女,剑法之上颇有造诣,在年轻一辈中堪称翘楚。
苗疆点苍派女侠“南天丽凤”米若诗年方二八,一袭天蓝衫裙,颇有仙姿玉貌,身段尤其凹凸有致。
米若诗拜点苍派掌门“洱海渔隐”谢文启为师,其父米仲威也是本派成名高手,可惜早已作古多年。
这班少年男女有说有笑,赤阳道长身处其中,总有些格格不入,万幸还有祝湘绮作陪,多少能缓解尴尬。
只是祝湘绮并不参与角逐,赤阳道长却受邀而来,跟一众晚辈同场竞技,这份尴尬可缓解不了。
赤阳道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深悔不该来凑热闹,暗暗运气间蓦地眼前一亮,原来是位故人姗姗来迟。
来人着深蓝色道袍,发笄青玉道簪,足蹬苎麻软履,腰悬一口三尺青锋,看来是一位玄门女冠。
这女冠年纪与祝湘绮相仿,容貌清雅端丽,颇有出尘之姿,令人一见难忘。
只可惜她脸颊上有一道伤痕,从眉尖斜贯至鼻翼,即便伤痕浅淡,乍看仍觉触目惊心,正所谓美玉微瑕,着实令人扼腕叹息。
赤阳道长见到那女冠前来,恰似捞到了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