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菀菁第三个作答完毕,俨然成竹在胸的模样,孰料她总共才解出十八字,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但是转念再一想,解出十八字全部正确,而且还提前“交卷”,未尝不是一种自信,更有藏锋敛锐之意。
全然不管众人如何揣测,庄菀菁气定神闲的道:“惭愧惭愧,小女子才疏学浅,只能压线过关,让各位见笑了。”
方兰陵微微一笑道:“庄姑娘特立独行,不愧为南华真君传人,后续还请再接再厉。”
庄菀菁含笑应是,方兰陵又拿起一张纸笺,看过之后咳声道:“真如道长解出二十字,其中正确者二十字,此局顺利过关。”
这一成绩同样“适可而止”,只是比庄菀菁更加稳妥,藏拙之意不言自明。
真如道长气态沉凝,浅浅一笑道:“九玉天书终究有共通之处,贫道只能照猫画虎,好在不曾贻笑大方。”
方兰陵莞尔道:“真如道长过谦了,方某看过这九张纸笺,唯有道长解出那奇异的蝌蚪文。”
众人闻言不禁动容,荀无咎难掩激动之色,紧盯着真如道长道:“大宋嘉定五年,有座禹王碑于衡山岣嵝峰现世,碑上篆刻七十七个古字,因形似而被称为蝌蚪文,古往今来能破解者堪称凤毛麟角。”
“荀某也曾醉心于这蝌蚪文,并与几位至交好友共同参研,可惜空耗数十年时光,结果仍是不得要领。”
“今日得见高贤,实乃荀某之幸,真如道长若肯传授蝌蚪文,荀某任凭差遣,保证绝无二话。”
这位学究满腔诚恳,大有五体投地之意,真如道长见状和声道:“荀先生客气了,贫道对蝌蚪文只是一知半解,早想与饱学之士互相印证。荀先生若有共同参研之意,贫道求之不得,岂敢妄谈差遣。”
荀无咎闻言喜出望外,可还没等他称谢,便听太史青霜淡笑道:“说起这蝌蚪文,妾身倒也略知一二,只是不知此番解读是否正确,还请方公子为妾身评判。”
方兰陵点头一笑,拿起最后一张纸笺,凝神观看片刻,眼中露出欣慰之色,语声清朗的道:“太史会首解出三十六字,其中正确者三十三字,此局顺利过关。”
此语一出,众人都不禁暗叫厉害,敢情太史青霜不但“交卷”最早,解对的文字数目也最多,这一局当真出尽风头,可她依旧不温不火,只是轻咳一声道:“敢问方公子,妾身那蝌蚪文可曾解对了?”
方兰陵嗯声道:“太史会首解答正确,与方某不谋而合。”
太史青霜看向荀无咎,眨眼一笑道:“妾身还是那句话,不论今日结果如何,只要荀先生肯加入墨香会,妾身自会奉上相关记述供你参研。”
这已经是太史青霜第二次当面挖角,还跟真如道长有一别苗头之意,显然对荀无咎十分青睐。
偏巧荀无咎中年丧妻,眼下乃是孑然一身,众人看在眼里,不免生出多余联想,只是面上都不曾显露罢了。
荀无咎尤其心中打鼓,当下拱拱手道:“多谢太史会首不吝赐教,入会之事非同小可,后续你我再详谈吧。”
这话客气中透着几分疏远,太史青霜不以为忤,只是轻笑道:“也好,后续再详谈不迟。”
方兰陵眼中微露笑意,清清嗓子道:“那么第一局初考至此结束,十位贵客全部顺利过关,方某已经命人准备第二局复考,各位可以稍作休息。”
众人自无不可,趁此余暇闲谈品茗,气氛也很快缓和下来。
韩非信看向身旁的慕云,由衷赞赏的道:“慕少侠真是文武双全,韩某痴长你十岁有余,论学识却甘拜下风,也难怪范兄弟对你恁地推重。”
慕云原本还信心满满,只道自身际遇得天独厚,九玉天书必定手到擒来,怎料在场众人皆非庸手,太史青霜和荀无咎固是胜他一筹,真如道长和庄菀菁显然也未尽全力,究竟鹿死谁手,犹在未定之天。
所以此刻听到韩非信称赞,慕云只觉脸上发烧,摇头苦笑道:“韩先生谬赞了,在下愧不敢当,此次竞逐强手如云,在下若非见识大才,只怕仍是井底之蛙。”
韩非信缓缓点头道:“慕少侠虚怀若谷,愈发难能可贵,今日确实群英荟萃,韩某同感高山仰止,眼下唯有尽己所能,结果却是强求不得。”
慕云点头称是,说话间只听环佩叮咚,十名婢女去而复返。
这次摆上木桌的是十只锦盒,大约二尺见方,只听方兰陵清咳一声道:“第一局只是小试牛刀,第二局复考更进一步。”
“九玉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