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说夫人,您在外边,勾引,勾引野男人,才,才这么晚归的。”小翠因为气不过,就顶了一句“夫人才没有”,就被楼梦佳伸手扇了一巴掌,在她准备扇第二巴掌的时候,小翠条件性地出手挡了一下,楼梦曦以为她要出手打姐姐,就挺身而出,自己撞上了小翠的手掌。小翠只说前面,绫罗就能想到后面的场景。
楼梦佳何许人也,她在府中的地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除了大统领,哦,不,包括大统领在内,没人敢对她不敬,也没人会对她不敬。谁都知道,楼梦佳和楼梦曦,在府中是可以横着走的。她绫罗在府上都得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小翠一个奴仆,又怎敢出手?
绫罗明白自己这段时间的自由自在定是碍着楼梦佳的眼了,自她从东苑出来后她就得拿回她当家主母的架子了。
绫罗转头问楼梦曦,“二小姐伤得如何?”
楼梦曦看一眼姐姐,用手轻抚右边脸颊,说:“无碍,过段时间就好了。”
“女子脸被抓伤,还可能留下疤痕,这叫无碍?”楼梦佳为妹妹撑腰。
“大夫人想如何?是否也要在我的脸上也弄道伤痕?”
“这倒不用,毕竟是大统领的妾,容貌毁了丢的是大统领的脸,我看,就依家规,因管教无方发扣半个月银钱。”说完处罚,她还要象征性地扭头问江夔,“大人,我这样处置是否妥当。”
“梦佳是当家主母,当然是你说了算。”江夔说这话的时候就甚至看都没看绫罗一眼,一双眼睛只容得下楼梦佳。
“绫罗领罚。”她的确有管教无方之过,但至于其他,绫罗不想被扣帽子。“大人,奴家这几日皆与宁泣将军在一处,并无大夫人所说的勾引野男人一事,奴家可叫将军来府作证,大人是否也应为奴家做主?”
“绫罗,你敢说没有同听书坊的先生单独待在一个房间?”司徒公子带楼梦曦去听书时,亲眼所见。她随口向姐姐一提,楼梦佳就记到心里了。既然难得抓到绫罗的把柄,她当然要闹一下,不然绫罗会忘了她妾的身份。
“绫罗,可有此事?”楼梦佳的指控有模有样,大统领江夔终于舍得回过神来“主持正义”。
“是。可奴家并未行任何越矩之事,大人如若不信,可让婆子来为奴家验身。”
验身?绫罗说这话时有些无奈,嫁进大统领府多年,自己仍是完璧之身。
楼梦曦闻言有些吃惊,楼梦佳云淡风轻。而江夔,知晓绫罗在抱怨,莫名的有些焦躁。他蹭地起身,说:“此事就此做罢。”拂袖往外走,经过绫罗身边时,偏头命令她,“不许绫罗再去听书,好好反思己过。”
大人发言,楼梦佳不敢再继续撒野,绫罗也不能再为自己和小翠辩解。楼梦佳带着楼梦曦先行离开,绫罗让下人把小翠抬回房间上药。此一出,绫罗苦笑无声,心里更冷一分。
绫罗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过了四更时分,即使身心疲惫不堪,她却睡意了了,坐于窗前,兀自神伤。多少个夜晚,窗外院子的那边,是大统领和楼梦佳花前月下,琴瑟和鸣,演绎英雄美人的故事,自己却只有在这窗前,默默失眠,时间久了,失眠之症竟然好了,只是今日怕是又犯病了。江夔不让自己再去听书,无妨,她早已吩咐说书人见机行事。江夔也没有阻止自己再去见小婉和宁泣,她还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等完成心中的那件事情,她绫罗会寻一处谁人都不识的地方,无牵无挂,无情无欲地过完余生。
不一会儿,随着门“吱嘎”一声响,有人进了屋子。毕竟是大统领妾室寝房,绫罗即便没回头,她也知道是何人所至。
“绫罗尚未就寝?”江夔明知故问地立于她身后问,看她落寞的背影,伸出臂膀想要揽她入怀。
感受到人的碰触,绫罗借行礼之故巧妙避开,退了半步,曲身回道:“不知大人至,妾身失礼了!”
江夔的手有些尴尬地立于半空,复又收回。
绫罗垂下眼睑,问大人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进绫罗房间吗?”
江夔难得开玩笑,绫罗只是不为所动,静候他的指示。
“如果我说是特意来与绫罗行夫妻之礼呢?”既然都说了“如果”,可见并不是。不知是楼梦佳手段高,还是江夔本就专情,想他如此显赫的一人物,能决定东霁大王地位的一人物,却只有一妻,和一个做摆设的妾,与其他达贵世家相比,的确有些“寒碜”了。
绫罗也不拆穿他,就着他的话说:“伺候大人,是妾身应尽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