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桓帝最终被绫罗夫人感动了,她在桓帝最可能给予江夔致命一击的事件上备了前手,让桓帝没办法拿繁帝之死来除去江夔。绫罗夫人如此煞费苦心,让桓帝改变了初衷,兄弟阋墙是王室中人常有的悲剧,但兄弟齐心治天下亦有之,周武王和周公旦不就是很好的先例吗。
那天晚上,江桓和江夔推心置腹,江夔再次表达了他对大王的忠心,江桓希望他跟随本心,莫要辜负了绫罗夫人的一片苦心。
江夔在感念绫罗为他所做的一切的时候,绫罗倒没有想那么深。
绫罗想:自己中了楼梦曦的毒,逼得他就犯,逼得他违心地要给自己一个交待。他知道闵邅公公又如何,自己这么做并非出于情,而是出于恩。绫罗呀绫罗,你看看你造的孽。绫罗不知道的是,桓帝就是故意让闵邅公公见江夔的。满朝文武皆知,江夔大统领不爱江山,只爱美人,那桓帝总要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愧疚、悔恨、心痛,是俗世怨侣中的情感纠葛所在,让人享受,让人沉痛,让人欲罢不能。桓帝在给江夔织就情感樊笼的时候,倒是希望江夔和绫罗能修成正果,在他看来,这也算他作为堂弟的在行成人之美事了。
。。
江夔率军出征前一夜,绫罗竟然破天荒地给他做了送行宴。这倒让江夔有些意外,亦有些受宠若惊。
“大人,绫罗敬你一杯。”
江夔端起酒杯豪爽饮下。绫罗似乎有话说,江夔期盼着,他知道每一个妻子都会对即将上战场的夫君进行殷殷叮嘱,说出早日凯旋的祝愿。
“大人,那天晚上,”在分别之际,绫罗最终还是打算把他们的关系说清楚,“是楼梦曦给我下了药,我本来该恨她的。”
“嗯!”不是殷殷叮嘱,江夔随口接话。
“但是大人的出现也救了我。”
“绫罗想说什么?”
“我想说,那天晚上的事,起因源于楼梦佳的妹妹,而大人已经替楼梦佳的妹妹赎罪了。所以大人无需再想着什么交待不交待的事,徒添烦恼。不如毫无负担地带军作战,这样或许才更容易获得战争胜利。”
有希望他赢得战争的说辞,但江夔听着总有些别扭。难道,其他士兵的妻子也都是这么对夫君说的吗?自己十余年没上过战场了,莫非一些习惯已经改了。
绫罗不知道江夔有没有听懂她的话,反正她是说清楚了。江夔不欠她,不用给她交待。而自己,自然也不欠他。
。。。
第二日。
自桓帝即位,第一个要灭掉的便是三番两次在他眼皮底下搞事的谭国,桓帝御驾亲征,封江夔为主将,一路押解着谭国国主谭郑,率十万大军向西南方向开拔。
文武百官齐到城门送行,桓帝将国之大事托付云丞相和舒上卿。
城墙上,远望浩浩荡荡行去的东霁大军。舒义问:“敬梧,你觉得大王首次亲征,何时凯旋?”
“何时凯旋不知,只知凯旋之后,大王会愈发督促粮草。”
“为何?”
“区区谭国,岂抵挡得了我东霁大军的十万雄师,何况是江夔大人亲自挂帅。拿下谭国,将士们将热血澎湃,而大王。。。”
“而大王会趁着将士未熄灭的胜利火焰,乘胜追击,继续作战。”
云敬梧点头。
“那敬梧认为,大王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舒义觉得呢?”
舒义和云敬梧相视会心一笑,他们知道,对方的答案和自己的一样。
舒义环视一圈,发现似乎少了人。皱着眉头问:“宁泣将军没出现?”
“许是有事耽搁了吧。”
“大王亲征,宁泣将军不像是会缺席的人。敬梧,两日前,大王阅军,隰元大人看到你们单独在一处,可是您惹着我们的大将军了。”
云敬梧不知道算不算是自己的原因。那天,宁泣把他邀请到一地,直截了当地问:“云大人,关于我宁泣要娶你的事,考虑得怎样了?”
云敬梧回答:“宁将军当时是喝醉了。”
“但我人是清醒的,说过什么话,我宁泣记得,也没打算醒后抵赖。”
“为何?”
“没有为何,就是我宁泣看上你云敬梧了。”
世事确实有些荒谬,时间会改变一个人,让以前自己的想法和现在的想法截然相反。
云敬梧回答舒义:“我只是请宁泣将军下个月来喝我和阿樱的喜酒。”
舒义从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