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端爬到文久一身上,抓着水果盘中的草莓大口吃起来,徐宝渔叫了他好几次,他都依然挂在文久一身上。
文久一怕这样徐宝渔心里不舒服,老公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她哄着端端,“端端乖,阿姨想跟妈妈聊点事,你去自己玩一会好不好?”
“不要!我就坐在姨姨腿上,不打扰你们。”
“他一般都很怕人,难得他喜欢你,就辛苦你多抱抱他吧。”
见徐宝渔态度从容,文久一也就放下芥蒂,任由端端坐在她腿上。
她从包里拿出银行卡,推到徐宝渔面前,“这里是50万,我知道你觉得对我而言,这点钱是九牛一毛。
但我之后另有打算,的确需要用钱,你别觉得少。如果以后你再有需求,我也有剩余,会再给你。”
射灯照在徐宝渔脸上,她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这笔钱,是什么名目?”
名目?是啊,文久一以什么理由,什么身份给她这笔钱呢?
是横刀夺爱的亏欠,还是替已故爱人的弥补。两个理由听起来,都有种施舍的情结在里面,不是那么友善。
“我希望可以尽我绵薄之力,让端端生活的更好,可以吗?”
“谢谢你能找这么一个体面的理由说服我接受。其实不管你怎么说,这钱我都会收下。生活生活,人总要活下去才有生活。
而且面对情敌的馈赠,我也没理由拒绝,不是吗?”
这话说的文久一很尴尬,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徐宝渔见文久一沉默又打起了圆场“你是知道我快过不下去了吗?才雪中送炭帮我度过难关。”
文久一抬头问道,“你怎么了?”
“我那个咨询公司…快经营不下去了。房款还有20多万没有还。”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这不是替我解决了吗。用你这笔钱把房款先还上,然后看看找一份工作。我们这个行业,工作不是问题,就是看薪酬高低,总归是能活下去的。”
“所以我说过,我羡慕你,有靠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
“可是有什么用呢,不还是把自己过的一塌糊涂吗?”
“我们的人生,都才刚刚开始,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能冒味问一下,你刚才说的另有打算是什么吗?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
文久一斟酌了一番,还是决定告诉她。毕竟她知道不知道,对自己造不成任何影响,“我打算出国。”
文久一拿出银行卡时,徐宝渔的表情没有丝毫惊讶,好像她早就料到一样。但这几个字出口,徐宝渔面色大惊。
“去哪里?去多久?去干嘛?”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目前一切未知。中介公司还没有给我消息,去哪里不知道,去多久要看签证情况,至于去干嘛,大概…是想离开这个地方吧。”
“那你办的是哪个国家啊?总要有个大概方向吧。”
“北欧,都是签证一个比一个难下的国家,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
徐宝渔沉默,好久才冒出一句,“你是替他去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
“他以前对地理从不感兴趣,我说想出门旅行选个地方,他都置若罔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每次看到皇家地理杂志推荐的世界必去之地,都会留意好久。不管是在电视上,网页上,手机上,哪怕是在电脑壁纸上看到,他都会查一下这个地方。”
文久一眼神落寞,所以究竟是她为了他?还是他为了她呢?
荷兰是文久一魂牵梦绕的梦想国度。起初她时常跟舒若申提及,说那个地方没有内卷远离喧嚣,她想去看看木鞋和郁金香。
后来变成他时常畅想,他们在荷兰的小镇里,一猫两狗,三餐四季。
她打理家务,他负责种地,就在那个没有彼此之外的小镇度过余生。
可惜,一直到分开,他们连这座城市都没有离开过。
徐宝渔见文久一满眼思绪,问道“他是因为你喜欢,才开始关注的吧。”
“不知道。”
爱人已逝,文久一没必要再给她添堵,徐宝渔现在想知道的,难保不是她日后辗转难眠的心结。很多文久一笃定的答案,此时都没有说出口的必要。
徐宝渔自问自答,“一定是的。”
“你更了解他,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我只是单纯的想离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