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焕斌的头颅为什么会在谭康的床底下?
是谭康干的吗?
陈珩的心中飞速闪过无数的想法,但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用身体当作遮掩,将周焕斌乱糟糟的长发全部团成团塞进了床底下。
他稍加思索后,假装从床底下捡起了什么东西,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装在了兜里。
刚刚杨一来得速度非常快,也就是说的确是有人时时刻刻在盯着监控的。
任何异常的举动都有可能引起注意,陈珩不清楚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否也引起了注意。
但此刻他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杨一刚才的举动,无疑表明了私底下传纸条这种行为也是不被允许的。
陈珩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电视机和机顶盒。
可是第一天的时候,谭康传纸条传得有恃无恐,而且他似乎还偷跑出了病房。
谭康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能够屏蔽监控么?
“砰砰砰!”
就在陈珩思虑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了大力的敲门声。
杨一又来了吗?
陈珩刚刚走到门口,大门就被猛地打开了,一道人影闪现在陈珩面前。
谁?
陈珩脑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他还没来得及后退,那个身影已经动手了。
一记无比迅猛的上勾拳直直殴打在了陈珩的腹部。
“呕。”
猝不及防的一拳让陈珩猛地弓起了腰,一股酸水瞬间反上喉咙,他大口呕吐了起来。
那个身影一拳放倒陈珩后,他没有补拳,反而是直接冲进了房间,从床底下拽着周焕斌的头发,把头颅拉了出来。
“谁?”
凌乱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有人在外面大喊一声。
那个身影提着周焕斌的头,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陈珩的视野里。
陈珩痛苦地抬起头,只见那个人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速度非常快,只是一瞬间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陈珩仔细地看着,尽力去记住他身体的细节。
“追!”
几个保安朝着那个身影追去,更多的人冲进了房间,把陈珩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保安询问道。
陈珩摇了摇头,擦去了嘴角的秽物。
“你现在可以说话了,跟我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保安拧开了一瓶水,递给了陈珩。
陈珩喝了一口后,喉咙灼烧的痛感才略略减轻,他瞥见其他的保安正在房间里搜寻,他们假装不经意地朝着床下来回窥探着,尤其是谭康的床下。
果然自己的举动引起了监控的注意吗?
陈珩看了一眼保安的胸口,那里同样有着一个名牌,上面写着“保安队长”,但和护士长一样,没有名字。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到有人敲门,我走了过去,他就开门袭击了我,然后从床下抢走了什么东西。”
陈珩实话实说道。
“那个人是谁?他抢走了什么东西?”
保安队长皱了皱眉,问道。
陈珩摇摇头,保安队长正欲再问些什么时,有一个保安拉住了他,附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陈珩离得很近,能隐约听到“重度患者”这个词,保安队长的神情立刻变得悚然了起来,他急急看向陈珩的胸牌,却什么都没发现。
现在并不是自由活动时间,所以陈珩并没有佩戴胸牌。
保安队长使了个眼色,询问床底下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其他人都立刻摇头。
保安队长见状,咳嗽一声说道:“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先不打扰了,一会会有护工来帮你收拾房间的。”
说罢,几个人迅速离开了陈珩的房间,好像在巴不得离陈珩远远的一样。
陈珩微微眯眼,重度患者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果重度患者只是具备着极强的攻击性,那么他们也不应该如此恐惧才对。
而且……袭击自己的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陈珩看向地面上自己的呕吐物,那一滩秽物中的六颗眼球显得格外扎眼。
看似那个人袭击了自己,但实际上他帮助陈珩处理掉了房间里的头颅,还一拳打的陈珩呕吐不止。
这让陈珩将服下的药物吐出这个行为,变得极其顺理成章。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