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师父?”吴中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师父的手都快抖成帕金森了。
吴歌稳了稳心神,抬眼看向吴中问道:“这汪藏海是谁?署名为什么写的他?”
“是我,汪藏海是我没来吴家之前母亲给取的名字。”吴中笑笑解释道,“不过母亲起的是汪藏(zang)海,我给改成了汪藏(cang)海。”
“为何?”
少年转身望着窗外的飞鸟,语气悠然:“一个人要怎样才能隐藏好自己?答案是藏身于人群当中。我叫汪藏海,就像汪洋藏于大海。不被天道补捉,背离命运安排。”
“我的作品绝不会局限于这个时代,它会历经千年万载,任何一个有幸得见的人都会惊艳于它的巧夺天工!”少年转回身,眉目张扬,骄傲如斯。
吴歌面色不变,心尖却在发颤,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她心底成形,挥之不去。
海底墓里的那个不化骨,那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的面容渐渐与面前少年的眉眼重叠,她只感到窒息。
一模一样。
“吴中。”
意气风发的少年怔愣了一下,师父很少直呼他姓名的,平时都是叫他徒儿,闹别扭了就喊他小公子,直觉告诉他,师父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徒儿在。”
吴歌直视着少年,阳光透过窗户在她的身上投下网状光影,而她目光中的严肃认真也如一张大网,网住了少年人不羁的心。
“今后,你若是做了天理难容的事情,就不再是我的徒弟,我也不再认你。”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历史,也不知道它能否改变,但作为师父,这是我必须给予的忠告。
别踏上这条不归路。
吴中与师父对视了几秒,突然笑了出来。
“不敢,只要您还在一天,我就永远是您的徒儿,绝不做违背您意志的事。”少年目光赤诚,转瞬又冷了下来,“如果真做了,那就让徒儿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咔嚓!”
吴歌手下的座椅扶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她疲惫的靠坐在椅背上,挥手示意少年出去。
如你所说,这就是我见到的结局。
吴歌这两天心情不好,就想着偷偷出府散散心,其实单纯是不想看见某人。
可当她刚爬上桃树准备翻墙头的时候,正好与墙外的少年四目相对。
真是麦芒掉进针眼里——碰巧了。
吴中看着坐在歪脖子桃树上的吴歌笑着扬了扬手里精致的小盒子:“师父您快下来,我有东西要给您。”
……行吧,看在你送我礼物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搭理下你。
吴歌又从树上下来,装作一脸不在意的问道:“什么东西呀?”
“您看看,保管您喜欢。”
吴歌打开盒子,目光瞬间凝固了。
那是一只青玉手镯。
“我看您每天都穿着灰布僧衣,身上唯一亮眼的颜色只有这青玉做的耳坠和扳指,就猜您一定是喜欢青玉制品喜欢的紧,所以一看到这玉镯就擅作主张的给您买下来了。”吴中的笑容里带着点讨好邀功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觑着吴歌的脸色。
“谢谢,我……为师很喜欢。”吴歌伸出右手缓缓的拿出手镯,将空盒子递还到吴中手上,再把手镯带到了左手的手腕上。
这一刻,她的灵魂都在颤抖,回应着碎片的召唤。
吴歌赶忙把双手背到身后,右手紧紧握住剧烈颤抖着的左手腕,若无其事的笑着问道:“这手镯你从哪儿买的?”
“我是从一个行走的商贩那里买的。不说这些,师父刚才是要出去吗?”
“啊……没有……”
“我跟您一起吧!”
不是,你能不能认真听我说话?我说了没有啊!
或许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这汪藏海就是个不省心的熊孩子!
多大的人了,还非要吃糖葫芦,关键是去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贫僧的耐心要告罄了!
吴歌:不给我两串糖葫芦,这气都消不了我跟你说。
就在她等的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感觉衣袖被拽了拽,一道怯生生的童音在背后响起:“姐姐,你见到我爹爹了吗?”
吴歌下意识露出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刚转身低头,突然笑容一僵。
等等,她为什么叫我姐姐?
下一瞬利刃刺入心脏的剧痛袭来,毒素顺着血液迅速到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