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是在两天后,可准备工作已经开始了。
万奴王终于抽出时间从他的养生棺里爬了出来,客气的把刀架在了吴中的脖子上,问他这寒冰还能不能开?
吴中:开……开玩笑呢?
他怎么可能送自己的师父去死?
万奴王友好的表示:今天在寒冰和你的脑瓜瓢之间,必须开一个!
“吴先生,拜托了。”吴歌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您有什么办法就试一试吧,我在冰里好害怕……”
吴中:……
可是师父你现在解开锁链上的镇灵咒了吗?
这句话吴中当然不能问出口,只能表面上妥协。好在他没有提炸药的事儿,而是一手锤子一手凿子,站在吴歌面前开始在冰上敲出奇怪的图案,像在画符一样。
冰中的吴歌看着冰外的图案嘴角一抽,这瞎画的痕迹也太明显了,您是在画派大星吗?
看到这一幕的万奴王突然趔趄了一下,接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头,好像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他留下两个手下监督吴中,自己则踉踉跄跄的又去躺棺了。
吴中双眸紧锁着冰中的少女,心里好似被油烹一样,脑子飞速转动着,思考着对策。
突然,棺中的少女朝他笑着飞快的眨了一下眼,转瞬又恢复成那副焦急害怕的神情,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吴中愣了一下,随即领悟: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回他放心下了狠手,直接凿下一大块冰,差点儿给里面的吴歌震出脑震荡来。
孽徒,你轻点儿!
刚从冰里解脱的吴歌身上还缚着锁链,不等她喘匀这口气,后脑勺就重重挨了一闷棍。
我尼玛阿奴,你懂不懂什么叫演戏?!下这么重的手,咱俩有私仇吗?
吴中接住她软倒的身体将她打横抱起,放进了万奴王早就准备好的棺椁里。
而外面送葬的队伍早已等候多时。
在陡峭的山脉上,一座霸气磅礴的宫殿矗立在那里。山顶云雾缭绕,把整个宫殿都包裹在了里面,仿佛它本来就是漂浮在云巅之上一般。
送葬的队伍里都是女人,从远看就像一条无声的长龙沿着事先修凿好的栈道向上攀爬。天宫的入口处,一男一女正等候着他们。
雪瑶抱着爱妃,眯缝着眼向下看着,皑皑白雪中,那黑色的棺椁异常显眼。
万奴王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个女孩儿,如果献祭成功,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安全了……
“我劝你不要再动歪心思。”男人往日温和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杀气,“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还有你腹中的胎儿。”
雪瑶惊恐的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却只能看到男人俊逸的侧脸。
他的目光一直追寻着那个人的身影,哪怕她现在正躺在棺椁之中。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男人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就在昨天,握住你手腕的时候,你的脉象告诉我的。”
一股凉气从雪瑶的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她再一次低估了这个男人,当她自认为先走一步的时候,对方可能已经先走十步了。
“你可以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我师父身上,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会保你们母子平安。”
雪瑶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小腹,神情恍惚的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如此信任她?
“我吴中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挖坟掘墓的事也没少干,从来没顾虑过什么。因为我不信鬼神,不信人。”男人桀骜的语气突然染上了一丝虔诚,“但我信她。”
“她就是我的神明,我的信仰。”
世上再没有她那般纯粹希望我好的人了,不带一丝的谋求算计。
信仰吗?她也有啊!
当她意识到自己腹中正孕育着新的生命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动过轻生的念头了。
这个孩子奔她而来,她想带他看看这世间。
万奴王快憋屈死了。
他的头疼得要爆炸,偏偏鬼玺还不见了,而没有鬼玺就无法打开青铜门。他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难道那玩意儿还能长腿儿跑了不成?!
天已经黑了,送葬的队伍眼看就要到达山顶,他努力梳理了一下最近的记忆,锁定了嫌疑人——吴中!
好小子!
他气势汹汹的去寻吴中,走到半道又跌跌撞撞的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