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刚办完,二楞这会还在贤者模式,也没搭话,搁那发愣,女人用胳膊推了推他,道:
“跟你说话呢,吱个声,哑巴了?不说要给我买新房嘛,什么时候买?”
徐二楞道:
“你急什么,房子我一定会给你买的,总得一步步来,不就一房子嘛,我老家徐家川那边有一大房子,都空着,港岛这边真特么贵,买套房子要几万块钱,我老家都能买十多套了。”
“这是港岛,内地农村能比嘛?”
女人道:“二楞,你……”
“什么二楞!”
徐二楞打断,道:“我改名了,我现在叫徐愣!”
刘阿花撇撇嘴,道:“这又没别人,我还不知道你底儿,哎,你真得跟福东商行和福地置业的老板认识?”
”那还能有假!”
徐二楞道:
“我俩一个村的,人家姓徐,我也姓徐,要翻族谱,可能还沾亲带故,我先前不是在码头那边干活,就是人给安排的。”
“现在走私买卖挣钱”,刘阿花道:
“你有这关系,跟人商行手里要点货,运到对面去,或者在港岛本地卖都行,挣个差价,不比你当黄牛强多了,是不是?”
“哪有你说得这么容易!”
徐二楞道:
“你当我傻,现在上头严厉打击走私,抓到了可要判刑坐牢的,你在港岛售卖,那得有地盘,你像这城寨,新义按把持着,石硖尾、油尖旺区,则是13j,其它区域也是,帮派太多太多了,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到时钱没挣了,小命得丢了。”
“那我还指望你什么?!”
刘阿花气恼,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也是直接,
“徐二楞,我跟你好,就是奔你钱来的,你身无分文,还得老娘倒贴,请我吃顿饭,一夜要我七次,老娘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怎么看上你这癞货”,
边骂边穿好衣物,最后小包往肩上一挂,往门口走去。
“哎,你干啥去?”
“还能干啥去?老娘要养活自己,以后别来找我了!”
小包一甩,出了屋。
徐二楞坐床上,也没出去追,面上些许纠结。
——
——
一个礼拜后,尖沙咀一处舞厅门口,徐二楞跟往常一样,当着他的黄牛,跟过往的行人兜售各种票子,随着港口的人口进一步增加,虽说带动了各行各业的发展,但对于底层人士来说,挣钱也是越来越不容易,就好比这黄牛,眨眼之间,也不知哪里冒出来这么些同行,这舞厅门口,兜售票的比行人还多,忙乎一夜下来,票也没卖出去几张。
这会跟几个比较熟的同行坐街道边,闲扯着,一个抱怨道:
“麻痹的,这买卖做不了了,再这么下去,我全家都得饿死!”
“这也不知道哪来这么些人,而且卖得一个比一个便宜,你说这些家伙图个啥,娘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徐二楞坐一边,心情不大好,也没搭话,女人是祸水,也是情愫的‘牵引者’,二楞要没来港岛,还窝在徐家川,可能这辈子就是打光棍了,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类型,才不会管别人死活,脑海里也不会产生任何感情、思绪,现在不一样了,这刘阿花在舞厅当舞女,私底下只要老板愿意给钱,怎么着都行,属于三陪系列,这点二楞也是清楚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女人要冰清玉洁,守身如玉,他徐二楞也没这机会,说是对象,其实两人比作顾客和卖家,你出钱,我卖身子,更为恰当!
不夹杂任何情感!
但是呢,有些事也不是绝对的,张爱玲说过一句话,通往女性灵魂最深处的通道,就是‘樱道’,先前两人‘交往’了差不多有一年,打了三十多年光棍的二楞,第一次品尝了女人的美味,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食髓知味,几乎大半时间就是在床上度过,
而且他很‘专一’,不找别的女人,就找这刘阿花,当黄牛挣得那点钱,全‘供奉’给这女人了,这交流来交流去,自己都没发觉,对这女人有了很大的依偎感,他二楞过去清心寡欲一人,如今有了思念的人,一个多礼拜不见,真是抓耳挠腮,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女人的好,两人的点点滴滴。
这真是铁树开花,二愣子谈恋爱了,这刘阿花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第一次嘛,总是最特别的。
一个同伙见人闷不吭声的,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