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今日在此的是君离忧,他们自是不会有半分犹豫。
毕竟他们能前来,便代表了他们的立场。
可如今他们面前站着的却是从前素未谋面的北靖郡主。
他们不同于程将那般心大,只确认了沈煜宁的身份便耿直的认同她。
他们虽相信沈煜宁的话,相信她确实是君离忧安排的人,也相信程将才之前与他们的话。
可沈煜宁到底不是他们离国的人。
不论是北靖郡主还是沈家嫡女这两个身份中的任何一个。
都实在他们无法全然的信任她。
一个自幼养在深闺的娇娇女,为何要来参与他们这等凶险异常的事情。
若说代表了沈家,沈睿也来了宁燕,为何不是沈睿前来与他们相见。
这些种种,实在有些奇怪,让他们不得不多想。
更何况,即便沈煜宁没有丝毫问题。
可她不过是一介女流,又有何本事能带着他们复兴离国……
程将才,还想开口说点什么,沈煜宁却抬手制止了他。
她来时已经料到了这种情况,自然也是做足了准备的。
小姑娘面上丝毫没有被轻视,被怀疑的恼怒之意。
见着这两人要离去,面上依旧沉静一片,似乎毫不在意。
张文昊若有所思看她一眼,安静的坐在一侧喝茶,端看事态发展。
“阿忧不会回宁燕。”
她抬眸看向走向门口的两人冷声道:“即便回来,那也是大局已定之时。”
在此之前,她不会让小十一个人回来涉险,绝对不会!
“两位大人在担心什么?”她轻抿一口杯中的茶水。
面色平静道:“是担心我不是你们离国之人?
“还是担心我北靖沈家亦或是北靖皇室横叉一脚?”
她这般大刺啦啦的将两人心底的怀疑说出来。
一时间倒是让两人有些拿不准她的意思,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
“两位若想离去,我自不会阻拦。”
小姑娘将手中茶杯放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似乎叩击在两人心间上。
“但从此,两位便安心的做这宁燕的臣子吧,今日我就当两位不曾来过此地。”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郭远慈有些恼怒。
这个小姑娘,当真是狂妄至极。
莫不是仗着自己北靖郡主的身份便敢这般目中无人。
“资格?”沈煜宁冷笑一声:“我如今站在这里就是资格。”
她声音平静,丝毫没有提高音调,语气里却是说不出的狂妄。
“阿忧是我的亲人,不管他是出于什么考量将此事交与我,都充分说明他信任我。
“不管我是北靖的郡主也好,沈家的嫡女也罢,他既然将玉佩交在我的手上。
“而不是其他更能让诸位大人信服的人的手上。
“那便说明,他认为我比其他任何人都适合做这个事。
“他既然信任我,两位大人如今这般做派,是在怀疑我?还是不信服阿忧?”
“我们自然不是不相信十皇子的决定。”肖思在拦住一侧恼怒的郭远慈。
转头看向她,眸光锐利道:“只是十皇子如今尚且年幼,就怕他被有心人利用……”
“既是如此,那两位大人还请自便。”沈煜宁轻笑一声,朝着两人开口道。
程将才闻言顿时有些着急,生怕她逞一时之气,将人气走了。
连忙开口劝道:“郡主,这两位大人皆是能力出众……”
“能力出众又如何?”
沈煜宁微微扫视了两人一眼:“他们不了解阿忧,不信任阿忧。
“这样的人便是日后跟随了阿忧也不知到底是不是良臣!”
“一派胡言!不知所谓!”郭远慈伸手指着她,气的浑身颤抖。
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他们信任的信服的确实是先皇。
君离忧在他们眼里到底年幼了些,便是被人蒙蔽情有可原。
程将才也觉得沈煜宁这话说的些道理,一时沉默在原地,没有开口。
沈煜宁似乎看不见在场几人的情绪。
继续道:“两位大人今日大可离去,若是日后安心替宁燕朝堂做事。
“依着两位大人的能力,也未必没有出头之日。”